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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兄，久违了。”
杨慎越听越奇怪。
“嗯。”
杨慎突然一拍书桌，显得很生气。
“为何要去西山？”
“有关议礼之事，请恕朱某人爱莫能助，在此只能先说一声抱歉！祝你们好运！”
总不能说我没照顾你们这班翰林院同僚的感受吧？
“两天后？”
朱浩回答：“我去了西山。”
“但始终，兴献帝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令尊和蒋阁老等人已不在朝，陛下对于议礼之事仍旧无比执着，我虽然理解用修兄还有诸位同僚对抗拒议礼的坚持，但我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在议礼之事上，我无法站在你们一边！”
杨慎点了点头。
杨慎眼神中充满了对朱浩的轻蔑。
朱家参与谋害朱祐杬长子之事，乍一听合情合理，但经朱浩这一说，又显得很不寻常。
“哼。”
杨慎皱眉。
“我来只是想告知你一声，唐先生先前找过我，告知再过两天，朝堂上一场有关大礼议的争论，将会进入最后环节，我冒险将此消息告知于你，你认为我的立场如何？”
感觉每一刻都能被朱浩准确算出他心中所想，刚才他的确想骂朱浩，但既然朱浩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不能让朱浩“算准”，只得改一种方式来说。
杨慎点头，示意朱浩坐下，朱浩却笑着摇头：“我来说上几句就走。”
难道是被暗中发配去干苦役了？
杨慎叱骂朱浩的口气，已经算是相当客气了。
“这几年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只要安心做好一个臣子便可，至于什么原则……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这里我也要反问你一句，你在跟张公公做交易的时候，可想过自己坚持的原则是什么？”
劝谏皇帝时联名，甚至是当首席发起者，最后落了个被发配到矿场两个月劳动改造的悲惨境地，这些过往还历历在目呢。
朱浩回头问道：“轮到你来教训我，骂我不守臣子本分，是吗？”
“我做事素来讲良心，在大礼议问题上，最初我的确认为，陛下不该过于执着，分明是以此等方式打压异己。我不希望朝堂出现混乱，所以才会带头上疏反对。
杨慎道：“你是想说，追封兴献帝为本生皇考的提议，是唐寅事先给你说好的？”
杨慎求证了一下。
朱浩毫不犹豫点头，“事到如今，你非要这么问，我也只能如此回答。是的，我不会去！”
杨慎被问住了。
朱浩这分明是在说，你们把我当成了兴王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我其实在兴王府混得很好。
“用修兄，我能提醒你的都说了，你要怎么做，也请提前想好，结果如何，就看你们自己争取了！”
杨慎道：“如果文臣聚集，一同跟陛下进言上奏，你不会去，是吗？”
本来应该是朱浩上门来说事，但杨慎做人向来强势，想要掌控一切，连阁老、尚书、翰林学士这些人他都完全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朱浩？
你朱浩在我面前还想掌握主动权？
对于这一点他是认同的，朱浩应该不是整个事件的主导者，更像是跑腿的，背后另有元凶。
“不过现在也挺好，突然就被朝廷任命为礼部右侍郎，为朝廷议礼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难道能说我不负责任吗？”
朱浩点头：“后来你也看到了，朝中有很多事落到我头上，先是被赶去南京，后是永平府，几趟折腾下来，我以为要风平浪静了，却又有刑部的差事等着我，最后兜兜转转回到翰林院，我的确累了！此时唐先生跟我说，让我当个恶人，朝堂上给君臣之间留下一丝余地，我便照做了。”
朱浩无奈地道：“有时候一些事不是我能选择的，如今我觉得自己更像是棋子，先前为户部孙尚书所挟，现在又是翰林唐学士，身不由己啊！”
既然如此，那凭什么唐寅能当翰林学士，我就不能做侍读学士兼礼部右侍郎？
朱浩摇头：“具体是哪天，我也不太确定，但估计就是这两天吧。以我所知，陛下已派出锦衣卫，还有东厂的人，在宫门各处设置障碍，防止文臣聚集闹事……我能提醒的也就这么多了。”
杨慎道：“所以说，你晋位为礼部右侍郎，也是有人替你做的选择？”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跟皇帝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你们不应该想，我跟皇帝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吗？
杨慎把朱浩叫住。
“用修兄，你是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这些吗？其实从我入朝第一天，跟你相识后，我就未曾对你隐瞒过什么吧？”
朱浩显得自己很正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