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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让君臣间仍旧有矛盾冲突以及缓和的余地，让双方能长久形成博弈。
朱浩问道：“以黄公公之意，谁来继任更为合适？”
朱浩点头：“看来谁都知道了啊。怎么一件机密事突然就市井皆知了呢？”
“看来大礼议之后，就轮到我替那些文官来做主了。”朱浩看着戏台，悠悠自语了一句。
“公子，苏东主求见。”
“没有没有，鄙人绝无此意，鄙人不过是想说，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至少陛下这边也能有所准备，不至于让朝中所谓的清流乱来，但就怕明天的事影响太大，以至于朝堂不能保持安定。”
苏熙贵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笑容。
“呃……是。”
“都精彩。”
“哦。”
黄锦犹豫了一下。
朱浩想在大明把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起来，一个黑暗的社会可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因为有了提前警告，文官那边出现了讳莫如深、唯恐避之不及的情况，当文官知道去宫门跪谏会面对厂卫拳打脚踢、棍棒加身，心里发怵是必然的，动身前怎么都要好好斟酌一下，权衡利弊得失，而厂卫这边也很头疼，毕竟对读书人下手，注定会遗臭万年。
朱浩道：“不是应该等陛下下旨吗？”
“……张公公已告知，年底朱指挥使便调任五军都督府，拢共也只有几天了，因为继任者一直没定下来，锦衣卫办事效率严重下滑，连有些重要的差事都有所延误，请朱先生示下。”黄锦道。
黄锦带着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朱宸找到朱浩，地点就在朱浩经营的戏楼内，此时戏台上正好戏连台，台下以及周边包厢里满座的观众看得分外起劲。
“只能尽量淡化，但做不到避免。”朱浩笑了笑。
万一未来十年八年内，朱四死了，还没儿子，换一个皇帝上来，那新皇恐怕就要对大礼议中发生的人情事进行清算，但凡参与这件事的厂卫头目，有一个算一个估计都不得善终。
要说能理解皇帝心思的除了朱浩外，还有谁更强呢？
还有所谓的“适当时候”，又是什么时候？真要整顿起来，整顿谁？是以整顿制度为主，还是以整顿人为主？
黄锦急忙问道：“真的没办法避免？”
“哦。”
……
朱浩道，“明天无非就是抓抓人，闹腾闹腾，事情不要闹得太僵，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也不能怪罪到你们身上……这是朝廷两大派系的对决，无可避免。”
大礼议最后的决战，马上就要开启。
朱浩道：“朝堂议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陛下的坚持一直都没有变，倒是翰林院中同僚，他们对于议礼的主张一直都是在逐步退让，可惜现在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就看他们明天要闹到什么程度了。可哪怕闹到不可收场，出了流血事件，明日之后的朝堂就不是朝堂了？”
……
黄锦听到这里才稍微放心。
苏熙贵又来了。
大概黄锦也很头疼。
作为皇帝最信任的幕僚，朱浩平时并不觉得朝堂上有那么多波澜壮阔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等大礼议结束后，大明长治久安，就靠一天天日积月累的小事组成，就像翻看一卷《实录》，发现一个皇帝每一年经历的事，也几乎多为小事，一两年都不见得能遇到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
黄锦心里不由琢磨开了，果然皇帝身边近臣的心思不好猜，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没说，这意味着以后还是要经常前来拜访和问询，不然很容易在做事上跑偏，看来以后厂卫……皆都要落到这位锦衣卫出身的小状元手里。
站在朱浩这样的大臣角度而言，把厂卫的权力关进笼子里很有必要。
再说了，谁知道朱四能活多久？
黄锦若有所思，点头道：“若以断事能力来说，确实是王佐更胜一筹。但陛下不是说……”
黄锦问道：“朱先生，不知是今日这戏精彩，还是明日即将上演的大戏精彩？”
朱浩点头，“你不会是想说，那个人就是我吧？”
先前所有人都觉得，要以敛财能力来决定谁当锦衣卫指挥使，就像是卖官鬻爵一样，但锦衣卫敛财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一旦要决战，他们必然冲锋在前，乃是宫门口聚集的主力。
看起来皇帝还没下发诏书，文官也没做应对，一切都风平浪静，但风已经放了出去，翰林院和六科的愣头青们已经准备占领宫门玩一次死谏，朝中很多人都收到风声，现在就等着皇帝出手，而那些年轻文臣出来玩命反抗。
既是在替黄瓒问，也是在替他自己问。
“这……可不敢随便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