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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脱也是相当擅长的。
她开口说话了。
她指了指隔壁的录音大楼：“刚才在那录音，你不也是么？”
我想，我应该立刻去就医。
我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即使说了，应当也没有什么大碍，她也不会在意吧。”
她们对我来说与透明人无异，没有人会面对看不见的事物而紧张。
她们的脸看上去很模糊，仿佛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类似西方教堂的彩绘玻璃。
在下雨的日子，只要我想，我能够判断出我周围每一颗雨水，滴落在地板或是房檐上的音高。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
有沙打来电话，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去她家，我告诉她要晚些回复她。
“这样啊。”
“你每次都这么说。”
内心深处总有声音在引诱着我，驱使着我。但我无法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那声音身上，归根结底，是经受不住诱惑与痛苦的我的错。
我不知道她此时脸上悬挂着什么样的表情，一想到我今后可能永远也看不见这些女孩子的笑脸，其实是件挺令人惶恐的事儿。
“户塚君果然还是适合写那种令人想要落泪的故事呢。”
“还有就是……”
我没有追问“为什么”之类的话，这是相当愚蠢的做法，我不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
“户塚君，最近写的故事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对了，我晚上要去祈之助家玩，今晚说不定不回来了。”
“嗯，能感受到有在努力想要往好的方面去写，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自从与有沙发展成那样的关系之后，我越发活得不明不白，搞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留得住什么。
真是奇怪，如果她们已经约好了，那有沙刚才问我晚上有没有安排是什么意思？
感谢神明。
“抱歉，我的本意是想让你轻松些的。”
因为无法辨别人脸，我的听力似乎比以往更加灵敏了，至少我能从声音中听见她的忐忑与不安。
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露出苦笑，病房内的空气就这样凝固起来，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六月上旬的某天下午，我像往常那样在咖啡厅内看书，看不清长相的女性店员为我端来咖啡，我理所当然地不知道她此时是面无表情，还是面带微笑。
“怎么？你不高兴？”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涸，像是紧绷的劣质琴弦，还带着些许生锈的痕迹，能够发出声响就已经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儿了。
但也仅此而已。
而现在，只不过是变得看不清女性的长相，相较而言，这还更像是人类会患的病症。
这种状况，嗯……大约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但说实话，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困扰。
因为是在外面，我与彩音保持着良好的社交距离，所谈论的话题也都是被谁听到也没有关系的圈内话题。
等她走过，我给有沙发去了消息。
“在发什么呆呢。”
……开玩笑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难以区分她们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