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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邓郎君要是怕打扰王老相公,我带人去找王老相公客气说一下,毕竟我们不能不考虑王老相公的安危。真要叫刺客藏到王老相公那里,出了事,我们更担待不起!”唐天德一脸善解人意的说道。
郭曹龄遇刺,在桐柏山绝对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但不管怎么说,跟徐氏没有直接干涉,家主为何这么大反应?
“慌张什么?”徐武富心思稍定,训斥长子徐恒,“郭军使遇刺,刺客身手强横,敢单枪匹马闯入军寨杀人,这事是非同小可,但与我们有什么干系?这事或许会惊动路司下来查案,顶多到时候各家破费一些罢了!”
“……”唐天德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叫船家调头。
在王孝成离开唐州之后,桐柏山虽然谈不上绝对太平,但也有近二十年没有再发生过入品官员被刺杀的事情了。
遇到这种事,换作谁在邓珪的位子上都不可能痛快。
他不敢再在悦红楼多滞留片晌,都顾不上穿整齐衣衫,拿上佩刀便与唐令德告辞,拉上唐盘渡河往军寨赶去。
倘若刺客是多人,他都禁不住会怀疑到徐武江他们头上。
“王老相公那里有没有搜过……”唐天德问道。
即使唐天德再担忧刺客困兽犹斗,但也知道唯有将刺客抓住才能交待过去。同时他也想将功赎过,想着亲自带一队甲卒去搜索。
“驿卒看到刺客得手从北面翻出驿馆,而从驿馆往北面的寨墙,是有一些凌乱足迹与血迹——巧的是,听到郭曹龄大叫时,恰好有一队巡兵在北面,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邓郎君怀疑这些足迹、血迹都是刺客在刺杀前故意布下,意在使我们误以为他得手已逃出军寨了!”唐盘说道,“也是侥幸,要不是恰好有一队巡兵走在北面,指定被骗过去——这刺客真是厉害,却不知道能不能将他揪出来……”
……
“有多少刺客潜入军寨行刺,怎么就叫刺客得手后还跑出去?郭军使他本人及身边两名随扈,身手都不弱啊,何况军寨那么点范围,有武卒就驻守左右,怎么就叫刺客得手了?”徐武富有些哆嗦的问道。
看邓珪怪怪的说过一番话,说走就走了,身影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唐天德困惑的问西寨门这边负责的一名节级:“邓郎君怎么了?”
“郭曹龄遇刺死了,怎么可能?”
再说,还有谁能比徐武江他们更熟悉军寨内部的部署?
要是刺客已经离开军寨则罢了,倘若被他们搜捕到困兽犹斗,他这时候赶去军寨,岂非要带着人顶在前头与刺客搏命?
“怎么没看过,邓郎君看过郭军使身死驿馆,片晌都没有耽搁,就直接闯进王老相公院中,还因为无礼被卢爷训斥了一顿,都差点动手——现在大家都好大的脾气。”这节级感慨道。
桐柏山不是没有发生杀官之事,就在二十多年前,桐柏山匪患最严峻时,有数股山寨合到一起,杀出桐柏山,到泌阳城附近劫掠商旅,还数度潜入泌阳城绑架肉票勒索钱财。
而他这时也不担心别的,而是却担心刺客知道他们与邓珪合谋,将徐武江派去青溪寨送死以孤立王禀的事,会不会找上门来取他们的性命?
“算了,刺客既然都逃出去了,我们费再大的劲也是装给别人看。军寨里不要再搜了,都休息去吧;接下来就麻烦唐都头亲自带一队人马去河东街市搜索到天亮,也表示我们还在尽力。其他的,待禀到程知县、陈知州那里再说吧!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来的总是会来,逃是逃不掉了……”
围着上柳寨强攻潘成虎贼众,郭曹龄还没有正式接任,当然不会对邓珪排兵布阵之事指手划脚,却也在阵前露过一手。
别人不知内情,徐恒却知道刺客杀郭曹龄是为了保王禀。
虽然徐武富将大部分人手都收拢回玉皇岭,但在泌阳、淮源的骡马市、货栈、宅子也留有少许人手照看;这些宅铺不可能丢下就完全不管。
唐天德先回宅子披上铠甲,才到西寨门见邓珪。
唐天德走过去打开门,却见管辖悦红楼的堂弟唐令德与唐氏后起之秀、此时才是巡检司哨探的唐盘站在廊下,他拉了一件长袍披上,震惊问道:
“驿馆里有人看到刺客得手翻墙逃去,却是只有一人。”周景说道。
周景心里疑惑。
“郭军使身手不弱了,武碛叔说他也许就比郭军使两名手下略强一线,他们三人就这样被杀了,要是这刺客知道我们跟邓珪的事,想对我们不利,该如何是好?”徐恒惊慌问道。
“不用了,发现刺客后,我第一时间就去王老相公那边看过了;另外,王老相公身边有卢爷在,刺客真要撞过去,不会得到好。”
“这消息是真,你这时候从哪里听来的?”徐武富抓住周景的手问道。
邓珪长吐一口气,淡淡的说到这里,闭目想了片晌,说道,
……
邓珪眼瞳像受惊的困兽般猛然一敛,盯住唐天德。
唐天德渡白涧河时,站渡船上就见到军寨墙上插满火把,寨中焰光彻天,想必还点燃不少篝火,寨墙上每隔数步便有一人守住,一副要将军寨翻过来的样子,问唐盘:“刺客还在军寨里?”
左右烧起四堆篝火,穿上青黑色铁甲的邓珪正一脸铁青的盯着暗沉的远山发呆,手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头看向唐天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唐都头,你今天好逍遥哇!你真是将郭军使招应得好啊!”
自古历今,刺杀之事都史不绝书,但针对王公贵戚的刺杀,哪次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