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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摔过去，两人还在半空中，徐心庵便将囊刀拔出，再朝贼人胸口扎去。
他早就深知徐怀是极有主见又意志坚定之人，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就想陪着去，凡事有个照应。
“下次让你先挑人。”徐怀笑道。
徐怀不知道郑恢、陈子箫此时有没有强攻巡检司军寨的计划，但到时机成熟时，他们应该会这么干的。
桐柏山道是淮南西路前往唐邓等南阳重镇的必经之路，一如王禀、卢雄之前从信阳前往泌阳……
他就想着，徐怀这次真要刺杀什么人，他可不能再缺席了，而且血书留字一定要留下他的名号——对了，他得先想出一个响亮、叫人听后便能记住、最好能叫小儿止啼的名号来。
建和元年到底发生怎样的惊天剧变，却要叫皇帝都从汴京逃出来，前往南阳避难？
实在是太惊人了。
这种程度的剧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预兆，就突然发生呢？
他与王禀、卢雄相处，也不时听他们议论朝政之事，虽说泛泛，但徐怀也没有感觉到王禀、卢雄认为党项人、契丹人还是朝廷的大患。
“你这小子，没眼力也就罢了，说话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幸亏将你送去金砂沟，要不然整天都叫你给气死了，”徐心庵问徐怀，“这小子在你那里，有气着不？”
要是照着原有的历史轨迹，不管陈子箫是怎么崛起的，到建和元年时他还声名正盛时，就说明建和元年距离此时应该不会太远。
徐怀说不碍事，但他上次不告而别，却孤身跑去刺杀郭曹龄，徐武坤得有多大的心，真觉得徐怀去巡检司军寨，突然想到要见王禀一面。
建和元年，是哪年？
除此之外，他想象不出徐怀有什么理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见王禀。
徐心庵泄过劲，这一刻也是汗出如浆，从包袱里拿出干净衣服将血衫换下，这才注意到徐怀连杀两人，身上竟然都没有沾染血迹，疑惑的问道：“你挑到的两个都是软杮子，没有反抗就叫你杀了？”
然而蛮敌大寇，形势严峻到皇帝都要南逃避祸的程度，这样的大祸绝对不可能是毫无征兆、突然就爆发的。
徐武坤与韩奇将惊马牵回来；徐怀、徐武坤、徐心庵一人一匹。
在此之前，大越有数十万禁军驻守的边境防线，说明已经被打得稀烂；在此之前，有十万精锐禁军驻守的防卫体系，说明已经不足以抵御蛮敌大侵的威胁。
这从侧面说明皇帝从汴京逃出来后，没有直接沿着伏牛山脉西麓驿道逃去南阳，而是先到淮南西路。
“那人便是陈子箫！其人骑射功夫绝佳，入伙虎头寨也颇为低调，却不想他这次会受郑恢这些人的怂恿，杀死破风刀唐彪夺权。”
只是他搞不懂，能令帝闻风丧胆而避的“虏”，到底是党项人，还是契丹人？
其祸之烈，可能是眼前的百倍、千倍！
……
“怎么了？”见徐怀似被什么魔魇住，愣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徐心庵忍不住拉扯了他一下衣衫，问道。
对朝堂之上的争斗以及大越与党项人、契丹人僵持一百多年、谁都吃不下谁的天下格局，他并不是十分关心。
他不能等巡检司军寨被贼兵围困住，或在王禀已经死于贼兵之手后，再想着去找人去咨问天下大势。
徐心庵面门、胸口连挨好几下，才第二刀刺中那人的左肩——他也不知道这里的厮杀声传出去，多久会引来其他贼兵来援，不敢有一丝松懈，浑身筋肉绷实，瞬息里左拳右刀与已受重伤却奋力相搏的贼兵交换十数招，最后才将一刀扎入其喉下要害，结束了其性命，衣衫被溅得像是在血水浸过似的。
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在不久远的末来，整个中原会因为蛮敌入侵，发生惊天动地的剧变。
“没什么。我想可能这时候需要去军寨见一下王老相公！”徐怀回过神来，强抑内心的滔天波澜，跟徐心庵、徐武坤他们说道，“你们先回歇马山去！”
徐武坤带着刚重新去练伏蟒拳的韩奇在后面撩阵，徐怀与徐心庵借着林木的掩护摸到近处。
只是这些事没有办法跟徐武坤、徐心庵他们解释清楚，只能让他们先回歇马山，他找机会潜入去见王禀。
……
王禀、卢雄以往有谈及到这些事，他听在心底，很多细枝末节的事都没有追问下去，更不要说进行剖析了。
陈子箫乃是外来户，据说是在登州还是哪个地方犯了事，逃到桐柏山还曾在淮源街市逗留过一段时日，徐武坤与他打过照面，见徐怀盯着那人发愣，跟他说道。
他以往在桐柏山里，虽说看到底层民众生计艰苦，但总觉得天下还算承平，落草为寇也不可能有什么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