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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门外，但过了一会听，听老卒走下台阶，他又觉得不好，打开门扉，说道，“让徐武江进来吧……”
巡视过黄桥诸寨的防务，董成决意将驻地迁来黄桥，与将卒共甘苦，邓珪也只能听从。
他为防万一，提前安排家小离开泌阳城。
“徐都将过来求见。”伺候他的老卒在外面说道。
忙碌一天，邓珪精疲力尽回到住所，心绪还是禁不住的烦躁，回想午时巡检司内外军民鼓噪的情形，心里虽然理解徐武江他们困兽犹斗的心境，却犹是气得想将身前长案踹翻。
“不，我们想要彻底剪除蔡党在唐州的羽翼，留董成一人，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水花来，但我们要做成这事，需要邓郎君玉成。”徐武江说道。
在徐武富看来，除了歇马山自成一系，徐武江想要进一步控制整个徐氏，必然要将他父子俩踏在脚下蹂躏外，他也认定董成、郑恢突然到淮源来行打草惊蛇之计，是催促徐武江不得不以暴烈的手段与这边撕破脸、痛下毒手的关键诱因。
当然，他也猜到一些原因，但他对徐氏宗族内部的情况，到底远不如徐武富熟悉，何况还涉及到靖胜军余孽的事，不容他不多嘴问几句。
“你可有碍？”郑恢问道。
莽虎徐怀的武勇以及他在淮源军民心目中的声望，都差点叫徐武江利用激起兵变，这有些超乎郑恢之前的预料。
徐武富不相信他与郑恢暗通消息之时已被徐武江察觉。
见邓珪没有作声，徐武江说道：“黄桥寨一战，蔡系至少有六名私兵死在我们的刀弓之下，这些私兵或许在蔡铤眼里无足轻重，但他们的亲故倘若想对同样无足轻重的邓郎君寻仇，邓郎君能置身事外？邓郎君可以责怪武江口出狂言，但武江实是为邓郎君着想啊。退一万步讲，我们真要被蔡府狗贼逼得铤而走险，邓郎君就愿意为他们驱使着与我们为敌？”
“邓郎君只需事事依从他们便成！”徐武江说道。
郑恢暗感可惜，徐武碛年逾四旬，筋骨已经过了巅峰期，受这么重的伤，三五个月养好骨伤，拳脚气力也有可能会退步一截。
“邓郎君真要不畏，为何却在董成赴任之后，叫夫人携两个公子从泌阳城住回娘家去？”徐武江问道。
……
相比较这些，一直在暗中装神弄鬼的夜叉狐，有时候威胁反而没那么大。
“可是郑先生？”
徐武富平时以文士自居，这一刻在黑色丧服外却系以长刀。
“他们在前街设铸锋堂以售刀盾弓箭矛朝廷所许的五兵，看着像似一家小小的五兵作坊，但实际上已踞狮驼岭、金砂沟、歇马山自成一体——他们会出恶手，我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他们下手会这么快！郑先生你看这院中的冷清，也应该知道他们得逞了！”
“你少动那些挑拨离间的心思，便像你说，只要某些人还畏惧天下悠悠之口，我怕什么？”邓珪气恼道，就想将徐武江直接赶走，省得看在眼底心烦意乱。
之前不管局势多诡谲，泌阳城还是置于风波之外。
一定要说有，王禀这个硬骨头勉强能算半个，真是又臭又硬，害他们在桐柏山折腾都快有一年了。
然而郑恢拒之不理。
徐武富在旁叹息的摇摇头，说道：“胸骨伤重，可能要三五个月才能愈合……”
徐武江即便是过来装腔作势给徐怀那莽货求情，但徐武江好歹是乡营都将，他还没有将淮源乡营、巡检司武卒的指挥权交出去，自己实没有必要连私下与徐武江说几话都要避嫌。
……
这也是徐武富心里怨恨董成、郑恢突然跑来淮源打草惊蛇的缘由，完全不信任他们，还令他们毫无防备。
徐武江或许叫人难以揣测，但徐武坤、徐心庵以及徐四虎等人有多少城府，他都是清楚的，这几人心里很难藏住这么大的事情。
而除此之外，徐武富也相信徐武江有其他、充足的对他们下毒手的理由，这一刻愀心的恨道：
那样的话，徐武富还有什么筹码跟徐武江他们斗？他自己也不至于今日受此重创，还叫徐怀将唾沫啐脸上羞辱啊。
他得知董成赴任唐州，幕僚有人名郑恢，便特意遣徐恒借往信阳押货之际，乔装赶往泌阳城拜访郑恢。
“你此时过来作甚？”徐武富禁不住怨恨道。
他就想当个太平官，怎么就这么难？
郑恢与徐武富在小雪中穿过月门，走到侧院厢房里，屋里皆是汤药味，徐武碛脸色苍白的平躺榻上，看到郑恢过来，嘶哑叫道：“不杀徐怀，谁都没有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