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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刺配囚徒名册搞出来,但我们还没能将人安排进石料场,单从名册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苏老常坐马背上说道。
徐怀他们没有看到契丹人在西京路大肆增派兵马的迹象,但巡防要比想象中严密多,令他们也不敢往大同、云中等地深处刺探。
两三百名负责转运石料的厢兵将卒,大多数人看上去瘦弱不堪,他们要负责将堆石场的石料装进竹筐里,用骡马运往北面的边墙、坞砦建造地。
更何况徐武碛在桐柏山匪乱靖平后,“投靠”董成,也是执意要寻找机会潜伏蔡铤身边去,这更令他们不能袖手旁观。
毕竟契丹人在西京路的守兵有限,即便枢密院从岚、代等地组织兵马北上出击不利,契丹人在西线也没有反攻的能力。
虽说厢军乃是各州常备兵,但主要充当修路、筑城、运输等苦役,多羸瘦老弱。
与内地州县的巡检司不同,边州巡检司兼顾边防、备寇等事,所辖武备、兵马的规模,也远非内地州县的巡检司所能比,巡检使通常都禁军将吏兼任。
王禀却觉得徐怀、苏老常他们太过小心翼翼,带着苦涩的感慨说道,
即便如此,在赤扈人彻底歼灭契丹人的兵马主力,夺取、消化其数千里纵横的疆域之前,徐怀暂时也不觉得大越在岚、伐等地的军事行动真就有多大的问题。
却是刺配囚徒来源复杂,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新送一批过来,最容易被动手脚。
这两者之间是有巨大区别的。
石场仅有三名老吏,是王禀赴任后的直接部属。
这一切叫他们看上去,此行仅仅是为了将王禀安全护送到岚州石场赴任。
不过,为防止行程上露出破绽,徐怀他们次日一早还是从山庄出发,沿驿道午后赶到岚州石场。
石场官舍是一座十数间房的合院,连着守备森严的仓储;牢营就建在官舍附近,栅墙稀稀拉拉,内中的营房可以说基本都是用几根木头跟一堆茅草搭出来的窝棚,简陋不堪。
在岚州、代州的北面,契丹人以大同故城为西京,设西京路留守司执掌大同及云、朔等地的军政事务。
种种迹象说明契丹人对大越的动向已经有足够的警惕,但极可能他们在北境承受赤扈人所施加的极大军事压力,没有办法调更多的援兵到云中、大同来。
他并没有跟王禀、卢雄他们掩饰这层目的,但王禀、卢雄多少还是觉得他在杞人忧天。
“他这趟将我踢到岚州来,应该就是要我睁眼看他的彪炳功业如何铸成,未必还想要夺我性命,你们莫要太担心我……”
他们这次实际上是借保护王禀的名义,去跟蔡府斗。
苏老常他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去反驳或劝说王禀什么。
看这边没有什么异常,除了韩奇、唐青两人留下来,与卢雄以及翟娘子照顾年纪不老、身体平时大不如前的王禀外,徐怀带着徐心庵、唐盘及诸女随后就离开石场,从石场西边的山道往府州方向而去。
岚州地广人稀,绝大多数随军眷属都居住城邑或营寨里,但只要不在城邑逗留,便不虞会被蔡府的眼线毫无察觉的从后面盯上。
徐怀不会跟王禀、卢雄吐露身世,也就不会解释他们的这一层目的。
在堆石场的外侧,就是石场官舍、石场牢营。
作业区上千人衣衫褴褛、污垢满面,显然都是刺配到岚州来充当苦役的流徙囚徒,这时候被驱赶到石场作业区,用铁镐等简单工具将青灰色片石敲凿下来,用箩篓等肩挑背扛,挑往外侧的堆石地。
草城巡检司的寨城,位于谷口的外侧,距离石场仅千余步远。
“蔡铤自信联兵伐燕能成,千秋彪炳功业即将铸就,到时候我王禀就成了跳梁小丑。”
厢军老卒要是捞到在驿馆、衙署当差的机会,都是美事了,他们平时都没有什么操训,兵甲装备也极简陋。
大越决意联兵代燕,契丹人对岚代等地的动静也不会全无觉察。
当然徐怀利用一切机会壮大、锤炼铸锋堂的力量,还是为将来随建和元年而至的滔天大祸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