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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之前，囚徒多次哗闹，司理院兵微将弱，才不得不请调天雄军锐卒协管……”朱孝通三十刚出头，作为牢营管营没有品秩在身，心里还是畏惧王禀，犹犹豫豫的说道。
而目前看来蔡铤身边的人，对他们的警惕心明显要比想象中强得多。
到时候他们做手脚以及掩盖恶迹，都要容易得多。
徐怀他也有心通过争夺石场的控制权，试探蔡府这次到底派遣何等人物潜来岚州暗中主事以及有何目的，可以说是与王禀不谋而合。
“郭军使、潘军使何在？”
虽说刺配到岚州者，绝大多数是作奸犯科之徒，但既然他们在当地没有处以极刑，便不算十恶不赦之辈——王禀从地方到中枢，半辈子都在呼吁慎刑，对眼前的一幕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
待靖胜军增援过来后，天雄军才得以喘息重整。
“我也确有此意，你们过来，我更有人手可用。”王禀说道。
此外，卢雄认为郭仲熊搞这样的动作，将陈子箫等人都调到草城寨，更直接掌控牢管，更像是防备他们在石场搞什么事，苏老常藏身北麓山庄也有这样的感受。
“刺配囚犯皆凶顽难驯，王郎君一定要将巡检司人马驱逐出石场之外？”
王禀决意如此，陈子箫、朱孝通也知道他们没资格跟王禀在这件事上对抗，只能先点头应允下来……
这些新坟绝大多数都是简单的插一块木板子当墓碑，有些墓碑甚至连姓名籍贯都没有写上，坟中之人已成无人知晓的孤魂野鬼。
郭君判也是默然无语，他们以前自诩足智多谋，但对这里面的道道还真是不懂，没想到陈子箫却是明白，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王禀相公说禁军武卒当从石场撤出，但石料输运乃厢军之职，郭军使、潘成使不去堆石场督管其事，难不成要他老人家亲自来请？”唐青拱拱手，说道，“我话已传到，郭军使、潘军使要还不去堆石场督管，下次恐怕是徐怀过来相请你们二位了！”
王禀不觉得九品监当就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坐在桌案肃然说事，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老眼往陈子箫、朱孝通两人脸上扫过一眼，说道：
……
“照规矩，我们只能先写函遣人赶往岢岚，将这事通过曾润禀告郭仲熊。倘若郭仲熊那里没有下文，我们只能照规矩先将人马撤出来。”
陈子箫摊摊手，说道：“王禀老头连官家都敢当面训斥，你们以为郭仲熊没事会轻易拿知州的权势压他？不会的，郭仲熊只会等石场这边出了乱子之后再插手……”
岚州石场仅有一名主官、三名从吏，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平时就负责铁镐等工具的补发、劳役人数及石料开采及出库的清点，将台帐做清楚以便仓司及州县核查就好；石场的主要事务还是由牢营、草城寨巡检司直接插手。
虽然在王禀赴任之前，石场一直都在运转，没有停顿下来，每天都一两百车石料运出加固北面的边墙、坞砦，但主要是通过对刺配囚徒无节制的压榨实现的。
陈子箫窥着客堂外的院子里没有人走动，蹙着眉头，沉声跟郭君判、潘成虎说道：
他们之前做了很多掩人耳目的事情，就是想着叫蔡铤身边的人误以为他们诸多安排目的，仅仅是保护王禀的人身安全。
现在州县秩序还在，禁厢军的调动、监管都比较严密，即便解忠等将吏事事听令，徐怀也不怕陈子箫敢轻举妄动，或明目张胆的做出对王禀不利的事情来。
之后近两年时间是靖胜军、天雄军并肩作战，大部分将领彼此相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狗日的，这他娘比带兵打仗还要绕啊！这他娘不是直接将曾润的差遣给废了吗？”潘成虎目瞪口呆的说道。
充当苦役的囚徒个个面黄肌瘦，身体都差不多被压榨得虚弱不堪，在他上任大半个月来，因疫病、过劳而瘐死者便有二十多人。
“囚徒若无哗闹、暴乱的迹象，牢营及石场之内自有狱卒管束，监院也将有唐盘带人协助监管；若有哗闹，再通知巡检司派禁军武卒过来镇压不迟。倘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们上禀郭仲熊，相信郭仲熊会告诉你们规矩如此。”
石场后面的荒坡上，皆是囚坟，其中新坟有近三百座，皆是这段时间以来，为加大石料供给，无限制压榨刺配囚徒苦役所致。
“是天雄军的一员老将解忠，与你父亲还是旧识……”
陈子箫他们不能绕过指挥使解忠直接掌控这边的禁军，对厢军的掌控也很弱，这是好事，但徐怀还是不敢轻视陈子箫等人的手段。
见一个小|逼孩话语间都敢带威胁，潘成虎气得就要拿茶盅子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