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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忠与潘成虎、袁惠道二人今夜在监军使院官厅值守，他这时候带人赶过来报信，自然是发生什么紧急事情与监军使院有关。
不过，之后双方在边境都保持克制，没有再起什么边衅，有关萧林石主持西京道防务的资料非常有限。
蔡铤夺靖胜军权南撤之后，大越与契丹人恢复和议，萧林石便得任西京道防御副使、防御使等职；韩伦则是西京道汉军主要的将领。
“天雄军有几名武官私跑去银山巷的暖香楼饮宴，却不知怎的喝得酩酊大醉，与店东家发生争执，被哄赶出来，可能是吃些亏，有人被打伤了，心里却不愿，这会儿又拉出大股人马想去将暖香楼给拆了。”
要不是靖胜军当年跟萧林石打过交道，从这些记述简陋的卷宗里，徐怀压根就想象不出萧林石、韩伦是怎样的人物。
徐怀待要徐武坤、徐武碛、苏老常以及周景他们先去歇下，这时候听到有数骑驰入南裕巷，听马蹄声是在王禀、王番等人居住的东跨院门口停下来，来人上前的叩敲院门的声音传过来，似乎也颇为紧急。
“真是吃了豹子胆，这些骄马悍将才随葛伯奕入驻岢岚城多少时间，这时候就敢惹是生非，不挫一挫他们的脾气，岂非当我们监军使院是摆设？”朱芝上前就向王番请令，“请许我兄弟二人领一队精锐，前往暖香楼弹压这些闹事将卒以肃军纪！”
朱芝、朱桐兄弟二人被徐怀教训，那是因为王禀才不敢吭声，但他们养优处尊惯了，平时怎么可能将粗莽蛮横的禁军将卒放在眼里？
柳琼儿将相关卷宗捧过来，徐怀坐过来，一边听徐武碛、徐武坤回忆当年的旧事，一边借着烛火翻看这些卷宗。
“我带着人陪朱芝、朱桐过去看一眼，事态不严重，未必就要惊动院卒！”郑寿看出王番的迟疑，上前说道。
这他娘也太简陋了吧？
王番却是微微皱紧眉头，监军使院刚正式开张，他与朱沆不可能随便出动，但朱芝、朱桐兄弟二人出马也不叫他放心，也不可能对禁军在岢岚城里胡作非为就装瞎不管。
提起旧事，徐武碛、徐武坤心里的怨恨，犹然极盛。
“你们二人陪着走一趟。”苏老常、周景都不在监军使院任事，今夜这事当然跟他们无关，王番跟徐怀、徐武坤说道。
这使得他们此时即便锁定陈子箫就是获罪入狱的韩伦，此时也想象不出能有什么实际的帮助。
“十八年前，岚州边衅，靖胜军驰援，当时萧林石刚二十出头，因世袭得任丰州刺史。我们赶到岚州后，沿恢河北上，顺利攻克朔州、应州、大同等地，整个西京道，就剩丰州最后一块堪称大城的重镇没有拿下，当时都以为萧林石这样的二世祖，手里仅有蕃汉杂军三五千人马可用，拿下丰州将是轻而易举之事，却在萧林石手里栽了一个大跟头，一支兵马进袭丰州时遭遇伏击，损兵折将将近两千人，不得不败退回大同。韩伦当时是萧林石手下一名汉军指挥使，伤我靖胜军将卒最甚，但可惜我们当时在大同，没有机会参与丰州一战，”徐武碛说道，“而等靖胜军主力集结起来，待往丰州再次开拔前夕，朝中那些狗贼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一心想着议和，连已收复的疆域都要放弃掉。要不然，云燕等地早就成为大越疆土，何至于拖到今日再兴师动众去夺？”
“怎么，你们听说过韩伦这个人？”徐怀问道。
从这点看，他们似乎并无必要花那么大的代价，还要冒暴露实力的风险去盯住陈子箫啊！
当然，天雄军及河东经略使司显然要更克制一些，十数年来连常规的敌情侦察都很少再执行，但卷宗里附有萧林石、韩伦等西京道将吏十数年前的画像，看画像里韩伦的脸形轮廓，却是与陈子箫有几份相肖。
……
要是装瞎不管，或者说派人去通禀葛伯奕处置，那他这个监军使不就纯粹成摆饰了？
卷宗里也记载四年前韩伦随萧林石从西京道调归契丹上京，不久就因得罪契丹戚贵入狱，而萧林石两年前则被罢黜南府知国事，但两人之后的下落，这些卷宗里都没有再有提及。
却是徐武坤兼任军虞候，夜里从官厅赶过来，徐怀得知今夜潘成虎、袁惠道、许忠三人就已经安排留在官厅值宿，但王番、朱沆等人入夜前就回到南裕巷来，这时候都快到子时，想必都已经睡下。
岢岚作为岚州州治，乃是太原前往宁武、岚谷以及府州、麟州等地的要冲，驻军也多，大大小小的妓寨有好几十家，也有各家背景。
“县尉司却是惊动了，但他们不敢去弹压，派人知会到监军使院来！”
禁军募兵来源复杂，将校又不能以身作则，军纪不整是困扰大越的顽疾，北征伐燕之初，数以万计的禁厢军都要集结到岚州来，扰民之事在徐怀看来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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