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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任潘成虎抓住缰绳，他眺望远处昏黑不明的夜色。
葛钰站在人群里，却是一名中年武将走到王番跟前，要求直接将鲁国公接走。
而即便是王禀在知道暖香楼众被灭口后气急攻心、勃然大怒，但第一反应也只是将怒气撒到注定过来当受气包的周琦头上，这时候也没有说要阻止周琦带走鲁国公的意思。
王番也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他没有想过拿捏今夜之事去要挟什么，也已经想小事化了，却不想葛伯奕却不惜摆出撕破脸的姿态，逼迫他们退让。
诸多权衡下来，王番当然是希望这事能就此化了。
至于什么狗屎鲁国公赵观，还是经略使葛伯奕、武榜眼葛钰，此时是王谢，他们能知道三四年后自己的命运吗？
他却更担心整件事捅破，王禀心里会怎么想。
虽然短短两三天接触，但他能看得出王番比王禀处理事情手段也要缓和、柔韧一些。
却是徐怀真正的没有将鲁国公当一回事。
周琦这人可以说是除葛家子侄外，天雄军出身最为葛伯奕所信任的心腹大将。
徐怀手抓住破锋刀站起来，却见郑寿、袁惠道等人先警惕的朝他看过来，似怕他再次闯祸，他咧嘴笑了笑，朝鲁国公、葛钰、周琦那边啐了一口唾沫，看着唾沫在半空坠下，啐骂道：“都他娘什么狗屁玩艺！”然后施施然转身朝偏院班房走去。
“哐铛”一声，中年武将偏过头，任拐杖在肩甲上砸断，说道：“不知末将做错何事，王禀相公要杖罚末将？”
“我也是实话实说。”朱芝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
“屁大的事情，你慌什么慌。”朱沆瞪了长子朱芝一眼，训斥他不要乱说话。
“还能怎么想？”徐怀轻叹道。
“末将便领鲁国公告辞了！”周琦不急不恼的先拱手施过礼，才走到官厅前请鲁国公跟他们离开。
然而，这个疑惑在徐怀心里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在朱沆跟鲁国公说过话要请王禀、王番一起进大堂说话时，却见葛钰与十数名将校从外面跨步走进来。
先杀人灭口，再使周琦陪葛钰过来讨人，说明葛伯奕对鲁国公继承皇位寄以厚望，绝不容落一点口实被外人抓住。
王番之前没有多想，但鲁国公的身份揭开，他就怀疑郭仲熊、岳海楼二人已经早就知道鲁国公人在岚州，故意使人找上监军使院，让他们去碰这颗钉子。
再说了，王禀连当今圣上都敢当面呵斥，今夜这事真要是鲁国公闹事又无故阻拦监军使院吏卒纠察军纪，说不定还要被王禀上前训斥一番，朱芝这时候却满心想着先将责任推卸出去，在王禀眼里成什么样子啦？
“好咧！”潘成虎点头答应下来，往偏院班走来看到徐怀与徐武坤他们牵出马正准备离开，走过去拉住缰绳说道，“郑寿那怂货怕你这时候出去闯祸，叫我看住你，你就装装样子让我拖住片刻再走！”
潘成虎恍惚间听到郑寿唤他，转头见周琦、葛钰等人已簇拥鲁国公而去，他往郑寿那边走去，问道，“郑爷有何吩咐？”
不过，问题在于监军使院今天才接手岚州兵马都监司马步军院立下官厅，县尉司的役卒发现天雄军兵卒在银山巷闹事，这么快准确无误的通禀到监军使院来？
监军使院今日第一次开张，便遇到这狗屁破事，底层役卒没有什么感觉，但袁惠道、朱芝、朱桐、许忠等军虞候以及朱沆之下的审刑诸吏，受此挫折，谁还有心气想着代表监军使院去约束那些骄兵悍将的军纪？
“潘军使……”
潘成虎陪徐怀坐在院墙月洞门下的矮石阶上，看到朱沆一人先进官厅大堂找鲁国公说话，低声问道：“朱郎君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劝鲁国公息怒不跟我们下三滥的粗莽武夫计较？”
郑寿微微蹙着眉头，他心里也不满当时他都没有任何表示，徐怀就上前动手，但他还是如实将当前的情形说给王禀、王番、朱沆三人知道，
“……”
王禀眼神冷峻的看向大堂，拄着拐杖的右手青筋暴露。
“确是末将亲往，暖香楼也确实查明就是敌间藏身处，三十一名敌间俱以伏诛，搜得兵刃、秘函、印符计数十件，已上呈到葛帅处——王郎君倘若不信，径请去找葛帅质询，切莫为难末将！”那中年武将傲然说道。
朱沆先将气急攻心的王禀搀住，朝周琦甩袖怒道：“鲁国公在那里，你们径直带他走便是，莫要以为你们已经杀人灭口，就没处申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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