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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健壮蕃贼突然从里面杀出来，眨眼间的工夫就杀死杀伤的好几十个军爷，之后又都退到肃金楼里去了，”中年人完全没有感受到战争阴云已经笼罩在头顶的恐惧，相反还很是兴奋，说道，“驻军反应却是快，很快就调来三四百人马，围住肃金楼攻打不说，还将东大街封锁，我们都不得离开——要说这蕃贼还真是该杀，最好都杀个精光……”
徐怀、韩奇、牛二从调入监军使院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厢军升格为禁军了。
甚至这种行为作为对微薄兵饷、禁军将卒地位低下的补偿，以及在战前为了激励将卒的斗志士气，在一定程度是受到纵容的。
徐怀想到他刚出军营时看到一队骑兵往东大街方向驰去，问徐武碛：“我刚从兵营出来，看到有一队骑兵正往东大街方向赶去，肃金楼那边是发生什么状况了吗？”
这时候有一队甲卒从他们身后经过。
肃金楼所发生的一切，令葛钰昨夜率部围杀暖香楼众人变得师出有名，令王禀、王番、朱沆他们再无法借昨日之事非议鲁国公还是其次。
禁军之中收编大量的流民、盗贼，很难想象诸城大肆搜查蕃民不会伴随劫掠等行为。
不过，今日直接禁止蕃民进出，城中搜查也倍加严禁，很难想象跟昨夜发生的事没有关系。
在韩奇、牛二的跟随下，徐怀乘马从军院兵营出来，不多一会便看到一队骑兵往东大街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急骤的踩踏石街仿佛密集而沉闷的春雷在街巷间回荡。
“前面到底发生什么回事了？”
当朝禁军武官没有肩章、胸徽等区别职衔，但徐怀除了身穿禁军武官衣袍外，袍衫里面还穿着瘊子甲，马鞍上还系挂长槊、掷矛、大弓等兵械，一看就是牛掰级的人物。
发生什么事需要葛伯奕身边的亲兵精骑如此紧张戒防？
眼前一切更关键的，叫徐怀隐约看到北征伐燕会受挫败的直接要害了！
虽说蕃民这时候在岢岚城的行动受到限制，不那么自由，但真要有密谍正藏身肃金楼，转移躲藏起来不是难事。
长时间不用，甚至要将弓弦取下来妥当收藏。
虽然隔得远看不清陈子箫的脸面，但应该没有什么慌乱，甚至还能看到陈子箫朝这边颔首示意。
岢岚城之前就有天雄军三千精锐以及相当数量的厢军驻守，葛伯奕前日又率三千亲兵进驻进来，此外还有天雄军将卒陆续从城外沿汾水北上，前往宁武城进行集结。
要是不算岚州的驻军，当地民户里，蕃民比例还要略高过汉民。
岚州作为边州，岢岚、楼烦、岚谷、宁武诸县加起来也就一万四五千户，比淮源都远远不如，蕃民青壮人数约在一万左右，这时候即便都站起来反抗也不足为患。
徐武碛这时候再不怀疑陈子箫就是契丹人的奸细，惊道。
这至少不应该成为北征伐燕受挫的直接原因。
徐怀眉头皱起来。
大越禁厢军从上到下是存在太多的问题，但契丹人对西京道的统治以及契丹人在西京道驻守兵马，也绝好不到哪里去。
面对这种情形，徐武碛、周景他们也只能先将人手都撤回到南裕巷铺院来。
应该是顾忌天干物燥，没有用火攻，而是用刀盾甲卒从楼里强攻，楼前的石街上已经摆放数十具尸体，有禁军，也是负隅顽抗的蕃民。
肃金楼所踞较高，而徐怀又跨坐在马背上，虽然距离较远，还是能看清楚那边的局势——那两百多甲卒却是葛钰亲自带队，不仅控制住肃金楼前后的街巷，还占据左右的铺楼，用弓弩对肃金楼形成封锁。
衣甲兵械也都照禁军标准进行更换。
两炷香前他与周景就将人手以及所藏的一些兵械，直接从附近的哨屋带走。
“他们是有意激起禁军更放肆的去杀戮、抢掠蕃民？”
徐怀招手将站街旁看热闹的一名中年人喊到跟前询问情况。
契丹人在西京道的问题是比大越还要严重，以汉民为主的驻兵也确实是没有多少战斗力或者说有多少抵抗意志，但陈子箫与契丹人混入岚州的奸细，这时候利用大越禁军对边州蕃民的大肆杀戮、抢掠，去激励西京道境内十数万计的蕃民与契丹本族人对北征伐燕军生出同仇敌忾之心，情形会变得如何？
四年后滔天大祸降临，将有数以千计的皇亲国戚及大臣会被赤扈人俘虏北上，此时一个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帝姬以及自命不凡的贵胄子嗣都不知道会在怎样的凌|辱中苟活或屈辱的死去。
“陈子箫在对面！”周景眼尖，认出陈子箫骑着马，停在肃金楼西南侧的石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