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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定，王禀绝不可能知道我们落在你的手里，也绝不可能在越军溃败之前与我们密谋什么，我们要怎么将希望寄托他身上？”萧燕菡顺着徐怀的口气问道。
徐怀却不知道萧燕菡在感受着什么，他将油灯挑亮一些，又将云朔堪舆图铺在桌上想事情。
曹师雄、曹师利兄弟二人倘若不愿放弃统兵权，最好的安排就是在地方任将，因此，他即便是通过岳海楼游说选择南附，身上会被打上蔡系的标签，但实际上对葛家的仰仗更强。
这种情况下，徐怀根本就不会怕萧林石在大同城里能有什么诡计等着他们。
据守丰州有功的萧林石升任西京防御使，手里无兵可用，不得不重用汉军镇压此起彼伏的叛乱。
更叫她难受的是对折的绳索从她股下穿过，之后绑到身后房柱上，她被迫背靠房柱而立，身子但凡稍稍松懈，那感觉更是说不出的怪异。
很显然刘世中、蔡元攸他们将此战的希望都寄托在偏师突袭得逞之上，希望契丹看到大同城失陷后，其在应州的守军主力会不战而溃，然后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西京道全境。
萧林石、陈子箫等人这次阴谋可谓阴狠，徐怀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形势无可逆转的朝萧林石、陈子箫等人所期待的方向滑落，但他对萧林石、陈子箫并没有咬牙切齿的仇怨。
“喂！”
一方面是萧林石、陈子箫他们也是垂死挣扎，更多也是因势利导，一切的根本还在于大越朝廷衮衮诸公是那样的短视以及数百年来北地就一直存在的汉蕃矛盾。
“怎么，这时候不想着将我剁碎喂狗了？”徐怀手执油灯，拖椅子坐到萧燕菡跟前，笑着问道。
所以，这次北征伐燕倘若注定失败，在徐怀看来并非萧林石用谋多精巧，实在是大越将臣太他娘无能、幼稚，还他娘个个以为智谋过人。
不过宴席间会商议机密事，徐怀作为统兵官，没有资格参与议事，也就不在赴宴的人员之列。
只要萧燕菡与陈子箫在他手里，谁敢说他就没有跟萧林石对话的资格？
“桐柏山匪乱，王禀祖孙都是得幸于你才能苟活，但王番秘使赤扈归来，看他安置监军使院诸人任事，却是将你当寻常武夫；这次一路过来，朱沆、朱芝父子也视你甚低，葛钰更是懒得拿正眼瞧你，这也未免太屈你了！”
“这就需要郡主您慢慢思量了。只要郡主不再是表面上笑嘻嘻，暗地底却满心想着将我剁碎了喂狗，就会想明白一切。”徐怀说道。
进朔州城时，徐怀怕岳海楼他们靠近会看出破绽，便给萧燕菡解绑，让她独乘，但这时候他将曹师雄安排的女婢打发走后，又拿绳网将萧燕菡捆绑到房间里的柱子上，省得她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里是专门为中低级层武吏安排的一座院子，与将卒驻院紧挨着，却要更为精致；曹师雄也甚为贴心给安排了两个年轻的汉人女婢照顾起居。
到时候大同遇袭的消息传到应州，必然会动摇契丹兵马的军心，从而变得更加脆弱、更容易击溃。
正常情况下，萧林石根本就不会搭理他这种小角色。
契丹在继承前制方面要比大越彻底，州刺史、军镇节度使皆是掌握地方军政大权的职务。
东路军主力既没有往应州城下进逼，更没有做出绕过应州城往大同方向穿插的势态。
屋里就一盏油灯，屋里却是空旷，萧燕菡远远被捆绑在房柱上，徐怀看不清她脸部的神色，只是淡然说道：“你也是习武之人，不会连这点辛苦都吃不住。你有力气跟我说话，还不如站着养养精神！”
葛钰也是统兵官，但很显然没有人将他跟徐怀这些武夫视作一类人。
而只要萧林石对赤扈人的威胁有足够的认识，徐怀相信他此时更多的想着自保，而不是满心想着消灭多少越军，甚至不排除萧林石在击溃大越兵马之后，仍然有跟大越议和的意愿。
她这时候忍不住招呼徐怀，但也断然不会承认勒得心慌，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已经信了，你可不可将我放下来——你现在也该相信我不会做节外生枝的事情了吧？”
“养，养你娘的头！”萧燕菡肚子里破口大骂，她宁可跟徐怀多说说话分散注意力，要比总想着有根绳子从那里勒过要轻松些，岔开话题说道：
朔州城民生凋敝，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曹师雄的刺史府富丽堂皇，占地极广；这次也划出一大片院落，以便徐怀等七百将卒直接进驻刺史府。
十七年前燕越边衅，曹师雄任汉军营指挥使，当时还算不上什么人物，也不可能有能力去挡靖胜军的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