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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朔州几天了，是不是与葛伯奕、葛怀聪已经干上了？岳海楼此时在不在朔州，还是已去应州，跟刘世中、蔡元攸会合了？”
“嗬！”
“我与朱沆郎君率一万兵马突围，王番郎君乍听犹觉得不可思议，葛伯奕、葛怀聪只怕会更惊诧万分。他都不容我身后二百骑轻易进城，更不可能容一万兵马进城。而以王禀相公的刚烈性情，必然不会再容葛家父子祸害河东，葛家父子之前不会在意，是因为他们知道王禀相公、王番郎君除了参奏，并无实际钳制他、或追问其罪责的手段。而说到参奏，也必然不缺王禀相公、王番郎君二人，刘世中、蔡元攸等人则也必然会千方百计将兵败之责往他们头上推。他们真正畏惧的是怕王禀相公、王番郎君你们此时就有直接缚其问罪的能力……”
“现在还有一点不确定，曹师雄、曹师利对葛家父子的感观如何？”徐怀问道。
而葛伯奕、葛怀聪父子以及曹师雄、曹师利兄弟二人，不管有没有别的心思，也必然第一时间会拒绝这么大规模的可疑兵马，直接接近朔州城下，更不要说进入朔州城里了。
“一万兵马是整编而归，皆听你们号令？”王番惊问道。
徐怀拉转马首，下令道：“诸将卒听我命令，下马解半身服甲，袒胸，请王禀相公验伤！”
“……”
“从大同城突围出来，仅有监军使院卒以及解忠、朱润、雷腾三营兵马没有被打散，其他都是溃散兵卒，”徐怀说道，“我们在武周山里停留了两天进行整编，但大半人马突围时，兵甲都丢弃掉，最终整编出解忠、朱润、雷腾三厢各一千兵卒以及监军使院卒八百兵马，其余六千人都散乱编队。不过，不管怎么说，还算整饬，要不然也无法威慑怀仁、金城两地守军不敢出城拦截。葛怀聪等将弃军而逃，解忠、朱润、雷腾等人对他们自然是失望透顶，甚至还畏有功非但不能得赏、反遭其害，他们也不敢猝然返回朔州，重回葛伯奕、葛怀聪麾下……”
这也叫徐怀更加肯定他们没有直接带全部兵马过来，是正确的，想也不用想，以王禀的脾气，赶到朔州后，应该早就跟葛伯奕、葛怀聪父子撕上脸了。
“好好，不愧都是我大越好男儿！”王禀走入人群之中，看诸将卒身上皆是深深浅浅的刀箭创痕，老泪纵横长揖说道，“你们受累了，请受老夫一拜！”
王禀叫卢雄搀扶着，与王番走到徐怀跟前。
为进一步懈怠葛伯奕、葛怀聪的戒心，徐怀特意叫卢雄此时赶回城中报信时提及两名葛氏武将率部逃归……
“徐怀，那你告诉老夫，你们有没有投敌？”王禀手拄住拐杖，昂首问道。
王禀、王番看过信，既震惊又激动，叫道：“苍天还算是睁开了一只眼，不然真难以想象河东局面要糜烂成什么样子！”
朱沆的信不长，只是简明扼要说了从大同城突围暂避武周山，既而趁萧林石率主力前往应州之际，再从武周山杀出西撤等事。
葛家在河东数代为将，天雄军之中除了葛怀聪、葛槐、葛钰等人外，还有一批像葛从密、葛介等中层武将来自葛氏一族。
暮色沉沉，边侧的将卒点燃火把。
然而时间拖长下去，等他们万余兵马确是从大同突围归来，葛伯奕、葛怀聪父子很可能就已经回过味来，至少在确认这些兵马是否继续受他父子二子掌握之前，不会轻易打开城门。
“左右回避！”徐怀将左右以及护送王禀、王番父子出城的几名老卒都遣到一旁，翻身下马来，说道，“朱沆郎君好得很，这次我们还带着一万残兵撤了回来，此时停驻在距离朔州三十里外的叠头坳！”
“那事情便笃定了，”徐怀说道，“卢爷你此时回城里禀报葛伯奕，就是除我们两百骑兵外，还有千余散溃兵马在解忠、葛从密、葛介等将率领下逃回，此时距离朔州仅十数里，王禀相公、王番郎君先去迎散溃兵马，等会儿就这一千二百兵马先进……”
徐怀说到这一步，内圈众人当然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既然兵马都带回来了，为何要藏在叠头坳？”郑寿不解的问道。
殷鹏、韩奇带人下马，脱下铠甲、解开袍襟，袒露肩膀来。
连人带马两百余骑，在暗沉的暮色包裹下，也是颇为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