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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实是要误导朝野怀疑有岳侯通敌之嫌。现在除陈泰等十一人猝不及防被射杀外，还有赵承等七人被生擒，落在葛伯奕的手里，现在不怕别的，就怕他们有可能熬不过肉刑……”
大越立朝以来，在北面与契丹的战事，要远比与西北党项人的战事少得多，大多数年份都维系互使互市的关系。
蔡元攸当然不会承认他们有拖延未派援兵的责任。
石溪蒸腾白色雾汽，将峡谷也隐藏起来，难得是溪涧旁的灌木还葱葱郁郁，绿叶正繁茂。
东陉关往东二十余里，山势越发险峻起来，一座无名涧谷深处，一眼温泉在天寒地冻的当下还潺潺从石隙流出，汇聚成一泓流涧，往峡谷外流去。
“少相使岳侯带着人前往雁门西面的归藏观待命。”曾润喘着气说道。
“除了使我们去归藏观待命，少相还有说什么？有没有说这残局要如何收拾？”岳海楼说道。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岳海楼不顾血汩汩浸流过来，握住刀柄撑住曾润倾倒过来的身子，盯住他的眼睛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岳海楼知道府里太多机密，我们要是也落井下石，怕是……”蔡元攸也是一惊，问道。
“死人就算知道再多的秘密，又有什么用？”中年人笑道。
“此事虽说是岳海楼擅作主张，但葛伯奕心里必然是认定岳海楼是得到少相授意，要致他葛家于死地。他此时没有矛头直接指向少相与相爷，是他知道这事牵涉极大，而相爷、少相又极得官家信任，不是谁都能污蔑得了的。葛伯奕现在最想做的，还是尽一切可能推卸天雄军覆灭的罪责。对他们最有利的，无疑就是坐实岳海楼通敌之嫌。而当年的旧案不能翻，单就岳海楼率众刺杀葛伯奕之事，我们就可以说是百口莫辩了。现在最要担心的除了葛伯奕会拼命推卸兵败之责外，更要防备朝野那些从头就反对联兵伐燕、反对相爷的人，会借这事大作文章。葛伯奕这时候是没有将矛头直接指向少相与相爷，但不意味着等朝野非议之声渐盛之后，葛伯奕还能按捺得住，还能继续按兵不动！”
“少相这时应有决断！”中年人眼神坚定朝蔡元攸看过去，沉声说道。
“小的不知道！”曾润头在雪地里伏得更低，都不敢看蔡元攸的脸。
“倘若有人熬不过刑，被葛伯奕屈打成招，你觉得我们当如何应对？”蔡元攸问道。
“少相要杀我们灭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三名健汉茫然问道。
“田先生建议少相杀岳侯灭口……”曾润说完这话，身子就彻底瘫软下来。
当然，战事开启，大量的商旅都滞留在雁门，现在东路军主力又从应州境内撤回来，七八万禁厢军人马，还是将雁门关内的诸多关隘坞砦挤得满满当当。
倘若此番伐燕顺遂，蔡元攸未尝不得入执政之列；父子同朝为相，这在大越立朝以来都将是独一份的。
然而数年筹谋，付之一炬，数万将卒尸骸无存，他与刘世中身为正副宣抚使，怎么都不能说半点责任都无。
“诸公都没有看清岳海楼的真面目，少相为奸佞所欺，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中年人说道。
勾注山又称陉岭，春秋时就筑关隘，岭西为西陉关，岭东为东陉关。
“七个人，有一两人贪生怕死，熬不过刑，也不是没有可能。”曾润嗫嚅说道。
“当年王孝成旧案不能翻，岳海楼却率众假扮契丹人刺杀葛伯奕及天雄军待罪诸将，以及他此前假传消息或刻意怂恿葛怀聪诸人弃军西逃，兼之葛伯奕又有意将杀蕃之事栽到他头上，这诸多事加到一起，只会叫世人认定他早就暗通契丹人。我们已经是百口莫辩，也不应再试图去辩解，而是要让事情止于此，不能再牵涉下去！”中年人进一步挑明道。
中年人轻轻问了一声，却也没有想曾润回答，跟蔡元攸说道，
……
蔡元攸还是疑惑不解，曾润却惊惧的朝中年人看过去。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岳海楼率众假扮契丹人刺杀葛伯奕，竟然还失手了。
“验看行刺案地之后，郭郎君回到岚州就日夜操劳衙署事务，还无暇过问这事。”曾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