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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借口总是很容易的，”岳海楼脸容阴悒的笑道，“大同守军投降是迟早的事情，依照秘约，不管大同守军向哪方投降，最终都应该由刘世中、蔡元攸率部接管大同城，这时候随便发生点意外，都足以成为撕毁秘约的借口。不过，通常说，即便意外能使两军发生些摩擦，也很难猝然间诱发大规模的战争……”
“实情就是赤扈人夺得大鲜卑山往东的广袤土地后，实际上控制的地域，已经超过契丹全盛之时，内部难免会滋生一些懈怠、骄满的情绪。下一步是消化、巩固既有的领地，还是继续往外扩张，以及扩张的重点是放在南面、还是西面，而扩张重点即便放在南面，党项与南朝谁先谁后，宗王们之间都有很大的分歧。”岳海楼说道。
然而其他宰执以及朝中绝大多数王公大臣都支持再次与赤扈人联兵伐燕，除了官家在蔡铤、王戚庸等人劝诱下，执意要收复燕云故郡，告慰祖宗外，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朝中很多王公大臣都以为赤扈人在占领大鲜卑山以东的广袤地域，需要时间消化、巩固。
“赤扈攻下临潢、大定、辽阳，就将大鲜卑山以东的地域分封诸王，兀鲁烈作为赤扈东征都元帅，受封东道诸王之首，但兀鲁烈与麾下大将巴鲁剌思、木赤等人，都不以为赤扈的无敌兵锋应该止于阴山前——我等逃到漠北，也是侥幸托庇于兀鲁烈宗王翼下，”岳海楼说道，“兀鲁烈宗王此时只是缺一个能说服其他诸王的借口罢了……”
他这时候就觉得没有必要再跟岳海楼谈下去，甚至后悔这次在管涔山与岳海楼见面，都不敢想象这事倘若走漏风声传出去，对他会有多么不利。
“……”见曹师雄默然不语，岳海楼咬牙说道，
岳海楼说道，
曹师雄明白过来了。
在明眼人面前说瞎话没有意义，但曹师雄还不清楚岳海楼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就只能闭住嘴，听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待，岳兄为何又出现在这里？”曹师雄意兴阑珊的问道。
“赤扈人的宗王们对下一步要怎么做都没有争出一二三来，岳兄何必登这管涔山？”曹师雄愠色问道。
曹师雄站在树下，眼睛阴戾的注视番僧打扮的岳海楼与什摩鸠从后院走过来，挥了挥手，示意左右扈卫退到一旁。
“我刚才已经说过，赤扈铁骑兵锋所向，无人能挡，但赤扈人的王帐之中，对中原知之极深者极为有限，这也是汗王迟疑、犹豫的关键，”岳海楼说道，“但赤扈一旦下定决心南下，必然会大规模扈用汉军汉将，曹兄难道真就满足于一州刺史的富贵吗，不想着有朝一日封王封侯吗？”
曹师雄颇为惊讶的看了什摩鸠的背影一眼，一时间都有些糊涂，到底是什摩鸠的地位真就无关紧要，还是岳海楼此时的地位要比他想象中高得多，以致接下来的谈话，无需什摩鸠在场？
虽然王禀在诸多宰执里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但不意味着除了王禀之外，其他宰执真就以为赤扈人是纯良无害的。
赤扈即便相当多的王公大臣都主张出兵南下，但他们的汗王这时候却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心。
“宗王们虽然有所犹豫，对接下来兵锋要扫往何方有些分歧，但拿句草原上的话说，谁会嫌弃自家棚圈里羊多？”
“什摩鸠大师确是花剌子模高僧，早年于漠北弘扬佛法，为茂藏部所俘，左都副元帅木赤大人将他赎下，便留在身边时时听他讲教佛经。曹郎君在管涔山捐资修缮马营海寺，广纳四方游僧驻锡，什摩鸠大师有心到中原交流佛法，听到消息才向木赤大人请行南下，但临行时，木赤大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待。”岳海楼说道。
倘若赤扈人连南下的决心都没有下，曹师雄又何必冒险去做什么？
岳海楼这时候提及赤扈诸宗王间的争论、分歧，无疑直接证实了朝中诸多王公大臣之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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