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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尽可能保持城中设施完整，还默许最后留守应州的三千多汉军投降，未尝没有希望越廷能在云朔抵挡住赤扈骑兵的奢想。
这个节骨眼上，能与他堂叔、曾在泾州军中担任都虞候的王举及范雍等人在应州相聚，这相当直接送两员能挑大梁的骨干大将给他。
与其他被驱赶出城的汉民不同，这些汉军兵卒的妻女，年龄适合的，都统统送入妓营。
所以徐怀必须让卢雄在朱芝面前说清楚王禀对朔州的态度，归京之前，王番是监军使，他来脾气了，王禀还拿他没有办法，但归京之后，王家还是王禀当家作主。
朱芝性子是有点容易犯浑，但还是能想明白，他私下找徐怀说话喝酒，是他与徐怀的私谊，即便叫姑父王番知道心里不喜欢，外人也不会多联想什么，但他、徐怀以及卢雄一同前往刘俊灵堂吊唁，外人会怎么看待这事？
桐柏山战争潜力再大，但毕竟不到两百里方圆，能培养起来的合格将领，绝对人数是有限制的。
徐怀看得出堂叔王举以及范雍二人，身手都极强横。
他堂叔王举此时可以说是正值筋骨的巅峰期。
唯有彻底收放自如的筋骨，才能在平时保持一种松软、松懈的状态。
要是以往，他当然要照顾王番的颜面，不会公开跟朔州走得太近，但现在形势都已经危恶到这地步了，家国都要亡了，他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
再说了，刘俊郎君一死，兵部在应州有品秩在身的官员，就他与另外一名年逾半百，却诸事都小心翼翼的书令吏两人，他们二人还常常尿不到一壶里去。
得卢雄如此回答，徐怀便紧接着说道：“刘俊郎君的灵堂应该已经摆好，我理应过去吊唁——既然王禀相公不嫌弃朔州桀骜不驯，卢爷、朱兄你们与我一起去给刘俊郎君上炷香！”
街巷间入夜后非常的安静，没有多少军卒游荡，却是在刺史府的东面有两三条街巷灯光通明，不计其数的军卒出没其间。
徐怀留徐武碛、殷鹏率领扈骑留在院子里，再顺便跟王举他们更详细说一说这些年发生的诸多事，他就带着郑屠、徐心庵、牛二等人，与卢雄、朱芝一起往设于都统制行辕内的灵堂走去。
刘世中、蔡元攸他们在应州这么做，也是有律令可依，但在徐怀看来，这诸多事却是嫌大越王朝的坟墓掘得不够快……
现在这么做，不是对外宣告徐怀一直都是王系大将？
要不是考虑接下来所面临的局势太烂，烂到底的烂，徐怀都想直接将王举、范雍他们接回西山去，但这时候他还必须按捺下内心的激动，为这烂泥潭作最后的努力，看向卢雄问道：
卢雄差不多也达到这样的层次，但问题上卢雄年过六旬了，筋骨已老。
大越立朝，以文抑武、以文御武，为了激励底层将卒英勇作战，建立了厚赏及营妓等一系列制度进行补偿。
真要能这样，契丹残族挣扎的缝隙才能稍稍大一些，而党项人居于左右逢源的用心，则更有可能收留他们。
徐怀从恢河南岸赶往应州参加军议，理论上是要通过敌占区，所以带着百余骑兵护送，这没有什么。
刘世中举荐徐怀担任天雄军第十将都虞侯，外人就怀疑这是暗中与王禀、王番父子的交易，王番离开岚州时所作所为，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卢雄他知道，王禀内心是有愧疚之情，但奈何王番对徐怀等人的成见太深，而为个人仕途故，王番对徐怀的抵触态度也极为强硬。
而徐怀也很早就听徐武碛、徐武坤、周景他们说过，他生父所创的伏蟒枪，其实是堂叔王举协助下完善起来的，之前还以为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呢。在武将云集的应州城里，徐怀都怀疑未必能找到一人能与他堂叔王举在枪术上争锋。
……
徐怀在应州不便随行带太多的扈随，但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又太多，周景则是带着十数好手乔装打扮，暗中跟随保护，防止刘世中、蔡元攸这些人不敢公然拿徐怀怎么样，却暗中玩龌龊手段。
“怎么，朱兄有些乏了，没有气力去给刘俊郎君上炷香？”徐怀看向朱芝问道。
毕竟朱家在庙堂之上，还是要跟王禀、王番保持一致，同时朱芝也很难理解王番对徐怀等人的态度是何等的强硬。
“怎么会？我们这就过去。”朱芝咬牙说道，心想他姑父要找人算帐，也是先找卢雄，到时候自有相公爷爷压住他姑父，他这时候缩头缩尾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