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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逃入冰天雪地又荒无人烟的晋公山，赤扈人不需要进山追剿，只需要从外围封锁通道，他们这么多人在晋公山里没有一口干粮，能支撑多久？
刘衍、陈渊都不是畏死之人。
然而穿过树林，除了另一支百余人左右的残兵外，不知朔州人马的踪迹，刘衍心里一片冰冷，怀疑刚才冒着敌骑箭雨，损失七名手下，跟他们会合的宣武军都将赵千杯是不是听岔了。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救一些人出去，能叫心里少些愧疚。
凌晨时星月照耀雪地，也只能模糊看清远处的景物，兵马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刘衍身边也只有数百精骑追随他厮杀。
徐怀不需要跟刘衍、陈渊打什么哑谜，开门见山的说出他下一步的计划，说道，
这个节骨眼上，没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现在形势很危急，赤扈人兵马太强，后续必然还会有更多的赤扈骑兵集结过来，我没有办法将朔州仅有的三四千人马都拉出来接援诸位，还请刘军侯、陈军侯见谅。”
然而他们虽然耻于借兵这事，但对赤扈人却无戒心，甚至打心底认为徐怀、朱芝等人作为王禀的走狗，骨子里是怯弱无能的。
刘衍抓了一把雪，嚼咽入喉，让冰冷刺|激得自己更清醒些，但心里却越发苦涩。
赤扈人是作战经验丰富，但越是如此，他们心里更清楚，轻骑兵直接冲击盾矛交结、内有弓弩压阵的密集步甲阵型，特别是对方还有极强的作战意志，伤亡是很难想象的，甚至阻止刘衍、陈渊率残部与这支残兵会合，都会付出不少代价。
“那可能是听岔了！”刘衍说道。
直到北面那支残兵顶着敌骑箭矢，跟他们会合后，说那七名骑士乃是朔州军将，说北面晋公山里还有朔州人马接应，他们当然改变主意，决定先往这边突围过来。
“……”认出徐怀来，刘衍、陈渊愣怔了半晌都没有言语，待要说话时，却发现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又在厮杀中不幸座骑前蹄踩到冰窟窿里，他猝不及防从马背上狠狠的摔下来，整个人着地就摔昏了过去，醒来时才知道忠心耿耿的亲兵差不多都拼光了，就剩十数人趁乱将他救出重围。
应州军议时，徐怀就断言赤扈人必怀杀心，借兵攻城纯属于引狼入室、自寻死路，甚至不惜在公议时触恼他父亲及蔡元攸训斥田志甄。
凌晨时突围主力与赤扈人撞到一起，当时的赤扈人可没有半点游斗纠缠的意思，大股骑兵分作数队，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凶猛的凿穿进来，不一会儿就将军心动荡的突围主力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们一路杀退三支小股敌骑，但最终被两支百人骑盯上，一直纠缠到这时都无法摆脱。
大越立朝以文御武，军中诸多高级将领都极缺乏战略思维，但刘衍、陈渊少年时就从军随父亲征战，近年来又各自统领一部兵马，战术素养还是足够的。
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聚拢更多的溃兵，先撤往朔州观望形势。
赤扈骑兵决定不去阻止刘衍、陈渊率残部与新出现的这支残兵会合，而是分出一部分人马，直接绕到北侧下马，据一处高地以刀盾列阵，拦截这些残兵逃入晋公山里，等着后续更多兵马，围歼这支已有三百余人规模的残兵。
“刘军侯、陈军侯，没想到会在此时此情相见吧？”
恢河南岸赤扈骑兵太多，他们被迫退回到北岸，从混乱战场的隙缝间往西逃走；他们天亮时与被打散后只能撤回北岸寻找逃脱出路的陈渊遇到，两人收拢一些逃跑途中还能坚持携带完整兵甲的兵将，但这时候赤扈人已经完全控制住恢河南岸的战场，开始往西翼分出兵马追亡逐败。
他这时候能说什么？
当然，徐怀此时也不可能图心里爽利，去奚落刘衍、陈渊？
他们确认没有别的异常，猜测刚才有一支小队骑兵在这里遭遇伏兵，死了近二十人，便是这支残兵所为。
……
他们都凄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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