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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真险恶至此？”宋廷山手颤抖起来，将茶盏“啪”的碰落在地上，也顾及不上，颤声问朱沆。
宋璲要比朱芝要年长些，但他一意想着以出身更高、在朝中更受重视的科举出仕，因此到这时还在府中苦读，并没有借着父祖恩荫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徐心庵、周景、朱芝等人默然无语。
“赤扈人在大同能先宣后战，之前又多番与我朝秘密互使，礼节都无亏处，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蛮横不讲道理——我想官家真要下决心议和，使臣却是不愁的，”宋廷山当然也能意识到这个话题令朱沆不喜，也不想闹得太不开心，又绕回来一些说道，“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是战是和，终究要诸相公与官家定度，我们在这里说再多，也只是妄想揣测而已……却不知二位军侯，以为我朝与赤扈有无议和的可能。”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便要冷脸着对人家，都恨不得将人家赶走，难怪你朱家的门庭越来越冷落了。”
宋璲虽说是朱家女婿，但这会儿只能先跟着宋廷山回去。
“景王殿下与王相又进宫去了，将劝谏圣上出巡淮南，留太子坐镇汴梁监国……”
户部侍郎、宋璲的父亲宋廷山是个身形削瘦的中年人，要比朱沆年长五六岁，已经过了五旬年纪，黄脸瘦长，穿着便袍坐在朱家前宅的问玉堂里饮着茶，看到徐怀、朱沆、王举等人走进廊前，才慢悠悠的放下茶盏，起身来揖礼问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怀冷然而坐。
“你说图啥，你懂个屁？”
“不懂就给我闭嘴！”
朱沆拍着桌案，朝着荣乐县主低吼叫道，
徐怀苦叹道：
朱沆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盯住宋廷山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胸臆中一股邪生起来的恶念强摁下去，声音有些生冷的说道：“却是有可能，却不知道哪个去赤扈人那里议和。我是贪生怕死的，不敢去见赤扈人……”
“议和，宋兄怎么会想到这个？”朱沆愣怔了一下，讶异的看向宋廷山，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字会从他口中问出。
朱芝拽了拽他姐朱多金的袖襟，叫她赶紧将他娘扶下去，也先将缨云郡主带去后宅暂歇，还不知道景王与王禀进宫会有什么结果呢。
虽然徐怀从演示赤扈骑行装及作战方式起，就没有瞒过诸多女眷及宋璲、朱桐等人，但宋璲之前两耳不闻窗外事，连府岚代忻诸州与管涔山、吕梁山的地理位置关系都未必能搞明白，一时间哪里能听明白那些微妙之处？
天都要崩了，朱沆这时候也无心再去惯着荣乐县主，也无所谓在外人面前难看，朝着荣乐县主厉声喝斥。
荣乐县主难以置信的盯住朱沆，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如此厉色教训，都忘了要怼回去。
朱沆回来除了洗漱一番、换上一身崭新的官服外，人就没有歇上一口气，甚至都没有吃上一口热饭；他这会儿也没有气力跟宋廷山玩推手，径直说道：
好在宋廷山对形势恶劣也是有所预期的，宋璲复述得不怎么样，他还能大体听得明白，过了片晌，沉吟着问朱沆：“景王与王禀相公，就没有想过遣使找赤扈人议和？”
王举年轻时是火爆脾气，却是矫诏之变后，为保全宗族，被迫隐姓埋名，性情要比以往隐忍得多，只是朝宋廷山咧嘴笑道：“是战是和，此等军国大计，乃官家与士臣共决之，我们一介武夫，哪有资格说三道四？”
荣乐县主这会儿又不乐意了，说道，
朱沆、王举有一茬没一茬搭宋廷山的话，也是十分的生硬，即便荣乐县主、宋璲在一旁努力打圆场，气氛也是尴尬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