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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公要我在离京之前见他一面，朱沆郎君可知胡公家住何处？”徐怀问道。
“这个自不用嘱咐，而朱芝经历两次伐燕之战，心思要比以往沉静多了，但有这一点在，便不会有多大的错漏，”徐怀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朱沆郎君，是否叫朱桐随我去淮源任吏？”
徐怀没有想到他最终能归桐柏山，竟是胡楷一力促成，而王禀此时则无暇去揣测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朝朱沆看去，说道：
虽说连接四座主城门的大道乃是汴梁城里的主街，但汴河穿城而去，两岸却是汴梁城最为繁华的场所，藏金桥、铁簸箕巷都好辨认。
……
虽说徐怀曾希望朱沆能出知蔡州或知京西南路某州，朱沆也曾希望能与徐怀配合，以便在西南方向组织更强有力的勤王兵马，参与汴梁防御战，但此事已为官家否决，朱沆也无意谋求出京，当即应允道：“朱沆当责无旁贷！”
这多少叫徐怀有些失落。
徐怀又劝道：“这世道已无平安之富贵，而朱桐随我去淮源，我亦可教他战守之道，能真正报效国家。朱家奴仆甚多，留在汴梁城里徒耗粮食，这次应着朱桐将他们一并带去淮源，同时也将老夫人带上，省得朱沆郎君你在王禀相公身边任事，无心去尽孝，也当由朱芝、朱桐代你照顾老夫人！”
不像有些官员，得任权位，宗族之中老老小小都攀附过来，府邸也非常的奢阔、热闹。
胡楷这等人物出镇地方，都有资格自辟僚属，而得力能干的子弟，倘若还没有走上仕途，当然便是僚属里最重要的成员。
当世马车没有避震结构，这么冷的天气，徐怀都宁愿乘马而行，也不想坐那马车——对有孕在身的妇人，乘坐马车不仅是非常辛苦，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夜色下，徐怀看不出胡宅有多大规模，但通报姓名，由门人领着穿过垂花厅往中庭走去，胡宅十分冷清是能看得见的。
也就是说，胡楷当初虽然没有像王禀那般激烈的反对联兵事，实质上也是反对者，还因此受到排挤打压。
“吕爷可有家小也要出京，这次便随我们一并离开？淮源穷僻，虽然无法照顾太周全，但我至少不会弃他人独逃。”徐怀看向吕文虎问道。
徐怀他们策马而行，一炷香便赶到铁簸箕巷。
不过，徐怀知道他此时说什么，王禀未必全听，而王禀将这诸多建议上禀宫中，也不可能会被接纳多少，他索性闭口不言。
“你随父亲大人去蔡州赴任，我可以住到我爹爹家去，你不要牵挂，也省得你分心照顾我——”
“朱芝虽说要比你年长些许，心思却还是糊涂，他去蔡州任事多半错漏百出，你要替他担待一二。”
这时候又有人等着进来禀报事情，徐怀便起身告辞离开。
胡楷作为节帅出镇蔡州，地位要比寻常意义上的知州高多了，徐怀在他麾下听用，同时又是胡楷极力促成的关系，才得归桐柏山，他此时在胡楷次子胡渝面前，自然也是持行甚恭。
“哪有什么方便？我这身子在城里连马车都坐不得多久，此去蔡州三四百里路程，雪地颠簸，我吃些苦无所谓，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吃得消？”
想到这里，徐怀又朝侍卫步军司的大院望了一眼，他拜见王禀时，王番一直坐在一旁，印象里都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
“我作为京畿都防御使，需要心思都放在防御事上，诸营将卒也尽一切可能勉励他们英勇作战，但兵马调动需要随时报备枢密院，也需要时间向宫中禀报战事，我向官家提议在枢密院新设一名都承旨，举荐你出任……”
“也好！我这时怕是没法脱身，让文虎回府一趟。”朱沆说道。
王番辞官居宅，此时可以统领王禀身边的僚属出入帅堂，却是朱沆最为合适担任此职。
胡渝告罪一声走出去，徐怀隐约听到他们二人在廊前说话：
……
“朱沆郎君对胡公熟悉吗？”徐怀问朱沆。
“父亲派忠叔回来，说及要你与我们一起去蔡州，方便照料。”
王禀也无暇相送，只是叫朱沆、卢雄代劳。
毕竟此时大越所能指望的，还有一战之力的勤王兵马，主要都只能从西军抽调。
短期内，压根就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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