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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荥阳降军的无力反抗,包含着两个方面,一是面对守军以及巩县坚固的城墙无力反抗,二是面对曹师利他的残暴驱使及严苛军令无力反抗。

    面对敌军强攻的第一仗,景王赵湍没有躲在行宫里,亲自登上北城楼督战,看到这一幕,脸面也是一阵阵发紧;钱尚端以及乔继恩、高惠鸿、陈由贵等人脸色则是有些发白。

    然而顶着如蝗箭雨进到城下,将云梯搭上城墙,荥阳降军刚附梯攀登,一根根擂木、一块块滚石就滚滚而砸,大部分人还没有爬出几步高,就被砸了下去。

    然而也恰恰是曾被徐怀强力压迫出城,很多守军将卒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一幕绝不代表他们会赢得很轻松,甚至恰恰相反,眼前这一幕更多昭示出敌军攻城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决、无情。

    一方面他是要用荥阳降军去消耗守军的战械、体力及士气,以便能降低岚州汉军附城强攻的难度与伤亡。

    上午这些兵卒,与其说是来攻城的,不如说是来送死的,而且还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被驱赶到城下送死。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士卒在惨烈的伤亡面前,在生死面前彻底麻木起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就是命如草芥的蝼蚁,即便是死,也只能盲目的听从军令行事。

    既然怀疑徐怀及桐柏山众人有可能就在巩县,曹师利当然就没有指望两千荥阳降军能够强攻下巩县。

    眼前的情形当然谈不上“万骨枯”,哪怕是相比较赤扈人这次南侵,三四百人死于城下,单纯从数字上看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曹师利要在北城东侧城墙下堆填一条坡道。

    “虏兵明日堆成土坡,从这处强攻上来,守军将卒多不善厮杀,当如何应对,还请徐军侯说得具体一些。”钱尚端说道。

    见徐怀不正面回答钱尚端的问题,景王赵湍说道:“徐怀,你便不要再卖关子了,说得再透一些,也能叫我与尚端他们夜里能睡得踏实一些……”

    ……

    在督战队的刀弓威逼之下,北城西段城墙前的荥阳降军兵卒高举木盾长牌,簇拥着一架架简陋云梯,就径直往巩县城下压来。

    荥阳降军、俘民,这时候在后方督战队的驱赶下,已然无视城墙上的弓弩压制,麻木的拿簸箕、竹筐往城下运土,即便身边不断有人被射倒在地。

    荥阳降军,小部分原是南朝禁厢军兵卒,大部分人马都是县刀弓手及四野乡兵,他们畏惧赤扈人马兵强马壮,不战而降,此时也照样不敢反抗曹师利的强硬、残暴手段。

    留给他们强攻巩县的时间非常有限!

    在巩县北城之外,曹师利将两千荥阳降军分作两部:

    要不是守陵军大部分身强体壮却没有见过血的士卒,之前被徐怀强迫之下,顶着敌骑的扰袭出城,也算是接过敌了,很多人这时候恐怕就遭受不住了。

    另一方面他就是要让荥阳降军伤亡惨烈却无力反抗的残酷直接展示出来。

    曹师利驭使荥阳降军攻城的手段,与他们在郑州城下被赤扈东路军帅帐驭使时一样,甚至还要严苛、残暴。

    ……

    面对城头的弓弩压制,东段城墙前堆填坡道的降卒俘民,一开始时还想着拿盾牌遮挡,或借树木洼坑躲避,接近城墙时会更加的小心翼翼,速度当然快不了。

    六日晨时,大部人马便抵达巩县城下,曹师利使嫡系兵马进入连夜抢修出来的营寨抓紧时间休整,而先驱使新附的荥阳降军,直接从最为开阔的北侧,对巩县展开攻势。

    人肉筋骨不能与木石相抗,手中盾牌也只能抵挡箭矢,即便有人没被当场砸死,也是一个个被砸得筋残骨断,哀嚎不已,而他们倘若敢往后逃跑,阵后则是督战队的利刃与弓弩;即便有小部分兵卒,借云梯攀爬到垛墙处,一支支锋利枪矛正等着他们,从垛口狠狠的扎刺过来。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们大多数人都能清醒的意识到,残酷而惨烈的攻城这才刚刚揭开帷幕,眼前的一幕,仅仅是昭示这场战事将是何等残酷罢了。

    有二三百人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没有立即死去,有一声没一声嚎叫、呻|吟着,但这一切却是叫运土的降军、俘民更加的麻木不仁、无动于衷,甚至将还没有死透的俘民伤兵,直接扔到土堆里。

    千余荥阳降军以及数千被俘虏的村民,没有什么防护,在东段城墙弓弩的压制下,挖土运到城下,一开始动作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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