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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震惊于景王赵湍的决定，却都安坐如素。
现在徐怀说赤扈人的东路军主力不会经轵关陉、太行陉穿过太行山北上，他们仔细思虑，也确实如此——他们精心挑选渡河的时机与路线，很可能一路仅需要对付萧干、曹师利、岳海楼等部降附军，确实不那么令人担忧了。
甚至在之前潜往汴梁之时，徐怀就已经写了辞表交给胡楷，并举荐王举接任楚山县令及楚山都巡检使之职。
这决定了胡楷不管内心如何想，实际在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做抉择时，很有可能会暂作隐忍。
他们之前没有考虑这点，主要还是没有追击虏兵的信心。
更不要说此举将真正赢得朝野主战派将臣的支持。
景王豁然立起来，决然说道。
“也是啊！”景王赵湍哈哈一笑，“尚端，你帮我研墨，我即刻写信给胡使君。”
而胡楷此前使其子胡渝随杨麟之子杨祁业赶来效力于他帐前，更是一种支持态度。
景王赵湍自抵巩县始，擅自作为的事多了。
而张辛与凌坚、韩文德、刘师望、余珙、余整等将，乃是景王掌握守陵军的根基，他们坐在一旁没有表示什么异议，陈由贵、顾大钧等守陵军名义上的都指挥使、指挥使脸色很差，却是知道他们说出反对的话，在景王赵湍面前没有什么分量。
“王禀相公为国为民，满心不甘而溘然辞世，你乃仁人志士心怀激烈，本就是理直气壮之事，也是矢志抗争胡虏者当有的姿态，即便为朝中一些大臣不喜，但也无需忌讳什么。”景王赵湍在几案后立起，眺望营帐外的悠远青空，慨然说道。
“我行事鲁莽，擅自泄露王相辞世之事，致军民躁动，哗乱宫门，乃是朝中皆知的事情，我倘若率部直接追随殿下渡河北上，会否有妨碍？”徐怀不确定的问道。
钱尚端又问徐怀：“你打算带多少兵马与我们一起渡河？”
邓珪这会儿还没有时间跟徐怀单独说上话，但他很清楚徐怀崛起于楚山，很多时候看似行险，如履薄冰，却无不是精微算计。
他此时更多思考的，是徐怀建议景王赵湍亲率守陵军渡河的用意。
景王此番渡河，本意就是要潜龙归海，但胡楷身在蔡州，倘若有什么轻易妄动，令朝廷下诏捋夺其权，他是没有能力抗拒的。
在徐怀、徐武碛驰入大营一个时辰之后，景王赵湍便做出渡河的决定，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来自于徐怀的建议。
“胡渝、杨祁业要如何安排？”钱尚端迟疑的问道。
要不是如此，三千多守陵军凭什么从侧翼去袭扰近二十倍于己的虏兵？
苗彦雄、郑怀忠等将帅在周鹤的节制下，再消极应战，但十数万西军健锐填于孟津、偃师、巩县，营垒相接十数里，牢牢吸引住西线虏兵主力，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不过，胡楷作为蔡州防御使，持天子符节，才具备对西南诸路勤王兵马的节制权，此前迫逼西南诸路勤王兵马进入许州、汝州作战，已惹得怨声载道，说不得早已有人写下奏章，准备随时弹劾胡楷。
现在赤扈人即将渡河北撤，景王赵湍率军渡河衔尾追击，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外面，不回汴梁……
而渡河在进入河东之后，泽、潞、汾、晋等地又夹于吕梁山、太行山之间，山峦起伏，倘若敌军强势不能猝胜，他们还可以避入山间。
景王赵湍心里同时也很清楚，他一旦选择渡河，并想要以此赢得朝野主战派将臣士卒的支持，实际上就站到王戚庸、汪伯潜、胡晋章、杨永栋以及周鹤这帮和议大臣的对立面。
徐怀请景王赵湍私下写信给胡楷，诸事征求胡楷的意见与首肯，更主要是体现出对胡楷的尊重。
徐怀现在更需要在景王、胡楷等人面前注意姿态，以免大事未成，他们内部却生了间隙。
景王赵湍不怀疑胡楷内心是支持抵抗赤扈人的，蔡州所领诸路勤王兵马虽说战斗力孱弱，但胡楷还是一直竭力于许州等地牵制虏兵。
倘若景王赵湍在渡河后，能在河东聚拢起相当规模的兵马，坐镇一方，不就是更顺理成章了吗？
……
徐武碛最明白徐怀的心思。
而事实上他这边一旦流露争嫡的意思，不仅皇后及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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