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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爷有何事招呼?”徐怀看院子里才朦朦亮,招呼面容难掩憔悴、悲伤的马方、马钧父子坐下说话。
在这一点上,乔继恩即便是宦臣出身,却也不相让。
“只要进一步确认乌岭、横城岭一带的状况,我便率翼骑营先行!”徐怀说道。
河中四州(蒲、晋、陕、绛)二十余县,徐怀知道绝大多数的民众还对这个朝廷心存幻想,故土难离,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可能,他还是想着劝说更多的民众南迁。
至于那些躲入城寨暂时还没有受到致命打击的民众,料来他们不会轻离故土,他们也没有时间去顾及太多的人。
“为何要跟我走?”徐怀问道。
这样的惨败,也必然会重创当地的军民守御意志,而西军也迟迟不敢跨过黄河进入汾水沿岸,也难怪这么长时间来,少量虏骑能在汾水下游往来如入无人之境了。
天亮之后,没歇息多久的景王便遣人来招徐怀过去商议事情;萧燕菡与张雄山也赶去请辞,只说担心此前陈子箫返回西山传信,过去十多日都不见回应,有可能途中遇到意想不到的变故,她要亲自赶去西山,率兵马过来协助作战。
徐怀话音未落多久,便有侦察驰回禀报:“乌岭、横城岭皆无异常,周军使率百余精锐潜伏横城岭附近,敌军即便警觉,也能抵挡到午时,请王爷、军侯速派翼骑营进太岳山!”
当然,三四十余人规模的赤扈骑兵,敢直接冲击百倍于己的守军,赤扈人的悍勇也可见一斑。
萧燕菡辞别之后,也没有谁提割地议和使的事情,但赤扈人在韩信岭修筑营寨暗藏大股精锐之事,景王赵湍、钱尚端他们都还是心有余悸。
“见过军侯!”
徐怀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三四千守军没有严密的组织、操训,刀弓铠甲不全,被三十余精锐骑兵冲溃后掩杀,甚至自相踩踏引发崩溃,都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然,马方、马钧父子二人心里也有懊悔,总想着当时要是多十数青壮在寨子参加防御,就有可能叫他家九口老小以及全寨四百余口人免遭屠戮,而不是现在仅剩不到七十人劫后余生。
他们得知从俘虏嘴里挖出来的消息,都担心守陵军一旦进入太岳山,后路有可能会被沿汾河南下的虏兵截断,那他们即便能解沁水之事,也极有可能会被困在太岳山中。
徐怀还想问萧燕菡臂肘痛不痛了,史琥却在这时带着涑水残寨的耆户长过来。
乌岭乃是翼城县、绛县往东进入泽州沁水县的界岭,横城岭还要再往东一些。
徐怀摇了摇头,说道:“战事远非一时能休,汾水未来极有可能还会遭胡狗践踏。胡狗之强,你们也有目睹,何况他们兵马之多,并不在大越之下,仅我们这点人马拼杀,还挽回不了局面,甚至河洛、关中、河淮等地往后都会相继沦为战区。你父子二人还是要劝村民尽早南迁。人命面前,不要吝惜房宅田地,不愿与虏兵作战的,迁到荆湖开荒种粮,到时候缴粮纳粮,也算是支援作战,为亲人报仇血恨;愿意拿起刀弓跟胡狗拼个吊朝天的,可以跟我们走,将来但有性命在,可以迁落到楚山去!”
除开经略使这一执掌军政大权的高级差遣外,都统制、兵马都总管、都部署等职,士臣担任的机会,也都要高过武臣。
敌军一旦在这两处提前建立防御,大军想要通过,不比攻陷城垒稍易。
“这个却是无妨,我们这点人马还不足叫赤扈人改变全局战略,他们期待的是西军主力经汾水北上解太原之围,哪里可能会瞧得起我们?”徐怀却没有太大的担心,说道。
“说正经的,就是你们要相信我。”徐怀说道。
耆户长马方一家原本也算是寨中上户人家,年轻时习过武,闯荡过江湖,此时刚过四旬,算是正值孔武有力的年纪。
涑水残寨乃马家沟寨,南面有道溪沟从历山北坡过来汇入涑水,寨中九成人丁都是马姓。
所以说,不管朝中投降氛围多浓郁,也不管江淮荆湖等地方态度多暧昧不清,目前景王赵湍遣人所联络的诸县,对守陵军北上是迫切渴望、欢迎的。
“你也不傻啊,不过,你将这话问出口,也不能算多聪明。”徐怀收拾好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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