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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第一次北征伐燕，朔州汉军最为精锐的三千兵马由曹师利、孟平统领，随天雄军突袭大同，最后得归者不足十之一二。
“闭嘴！”曹师雄怒骂道，“轩武、轩行是我二子，我心难道不痛？但今日在汾水河畔列阵而战之将卒，更是你我之子侄，你是想带着他们打胜仗，还是打败仗。徐怀狗贼如此雕虫小计，就叫你我心浮气躁，如何对得住这么多的手足子侄？”
徐怀现在需要找到空隙，直接杀入其腹心，令其毫无反抗的溃败掉，从中心将其阵一举打散，才能以最低的伤亡、最快的速度结束这一战。
然而曹师雄他手里能用的精锐太少了，少到纠缠了一个多时辰，其腹心都是惊惶不安、手持刀弓盾弩都控制不住发抖的新将疲卒。
然而除了楚山骑且驰且射，在阵前快速纵马而过，不给机会瞄准外，清顺军将卒最主要的还是严重缺乏精锐射手。
清顺军的西翼一直都在不断的被进袭，曹师雄为了稳住侧翼阵脚，只能不断的将身边精锐派过去加强，将战斗力更强的兵马替换到西翼。
吹石断木的朔风似在这一刻静止，潘成虎、殷鹏闻令先倾剿而出，各率三百骑兵对敌阵西翼发起总攻，之后才是徐怀、王举亲率的五百白袍战骑像乳白色的洪流，往平岗下席卷而去，像凌厉而快如闪电的战刀一般，切入敌军中前部可能就五六十步宽的空隙。
“节帅！”周焕怒吼起来。
清顺军在岚州是还有一万四五千人，昨日还突击动员数千军户子弟登上城墙协助守城，但这些兵卒都是近一两年来从朔州汉民及岚州番户中新征，甚至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机会上战场。
十数轮驰射，潘成虎、殷鹏他们接下来又在侧翼组织精锐弓手驰马到阵前，持步弓与敌阵对射；组织小规模甲骑不断的尝试冲击敌阵，稍遇阻力就撤回，绝不纠缠，一点点的给敌军放血、一点点冲击其阵脚……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们预料到这次南下将攻陷汴梁，除了战功，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以及美艳妇人等着他们去劫掠。
更远处的清顺军将卒看着曹师雄二子像狗一样，被索链套住脖子、双手，在战场边缘被数骑楚山将卒牵住，不时跌倒，又被生生拽起来，或直接在泥地上拖行，哀嚎不断，有人气愤不已，有人心惊胆颤，有人心浮气躁，有人焦虑、惶惶不安……
孟俭除了绝望的闭上眼睛，还能做什么？
“呜呜呜……”
虽说连日风雪，但汾水河还没有彻底冰封住。
河水淙淙而流，仅在靠岸的浅水及流水速度缓慢的湾汊结有薄冰，北风呼啸着；曹师雄声嘶力竭的叫喊，也就身侧数百人能听见。
就算将来府州留给他们攻打，一穷二白的府州有多少好货、好女值得他们去劫掠的？
四千多步甲分列数阵，沿汾水河岸铺陈开有三里多纵深。
决战的号角终于吹响起来，像低沉的鹰啸在长空不间歇的嘶鸣起来。
一波波的快速轮替驰射，不断骚扰敌军的阵脚。
岚州番户是民风彪悍，但葛伯奕治河东，对边州番户限制、防范极严，就没几人平时有接触弓弩的机会；就算有，不多擅长骑射者也都编入骑兵。
曹师雄厉声嘶吼，策马在诸多步甲阵列之间奔走，挥鞭抽打兵卒所持的盾牌，勒令再次骚动起来的将卒们沉住气。
周焕手持铁戟，狠狠的戳地。
最为关键的，还是岚州丧失掉最后一点精锐骑兵。
楚山骑一轮驰射，敌卒阵前有盾牌遮挡，不可能有多显著的战果，但动不动就射伤三五人，对敌卒的士气打击极大；侧翼阵列还需要时时绷紧神经，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在寒风中体力消耗也是巨大。
看着清顺军终于按捺不住，驱使两队步卒结阵进逼过来，萧燕菡的脸容遮掩在傩神面具之中，眼神里流露出异样兴奋的神色。
他们根本无法遏制楚山骑从各个角度逼近侧翼，不间断的进行袭扰。
时间在一点点消逝，但曹师雄也看到侧翼在楚山骑的浅层进袭下，一点点被撼动，绝无可能安然无恙守到天黑，不得不趁现有还占据兵力上的优势，主动发起进攻。
孟俭眼睁睁看着一颗颗头颅被斩落，一具具躯体被刺穿捅透，似乎都能看到鲜血从他们躯体里涌出的情形，像麦子一般被无情的割断。
岚州番民与依附于契丹以及赤扈人、还保持着游牧传统的蕃民，绝对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