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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问题。
太原城里每一个将卒,比谁都更渴望哪怕从敌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操|死你八辈子姑奶奶!”
不过,此时这条土路已经用拒马、鹿角堆出一层层路障,在层层路障之后,则是簇拥着一辆辆偏厢车、铁滑车、盾车,严阵以待的敌卒。
他们太虚弱了,举刀劈斩,手都在颤抖,哪有什么准头,手里的护盾也没有办法自始至终护在身前,但他们不畏生死,一个人倒下,更多的人冲上来。
陈子箫很难想象仅凭沈镇恶、袁垒率领两百骑兵埋伏在东侧树林里,能拦截住这么多的虏骑……
而从云州汉军大营的南辕门进来,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土路,直接连接北辕门。
……
云州汉军在太原城前伤亡惨重,士气低迷,还不得不大规模征募新卒保持兵马规模,不过夜战中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是要强过战前的预测。
然而太原守军被迫困守城池一年之久,因为粮食匮乏、身体虚弱,兵力上又处于绝对的劣势,他们最后只能昼夜守在城墙之上,但不意味着他们心里不想从太原城杀出。
虏骑要出寨夜行,也必然要借助大量的火把照明。
太原守军先从左右两侧出发阵地杀入敌营,但破除路障的速度有些缓慢。
敌军两三千人马出柳林沟寨前集结的情形,在密集火把的照明下,这边相距仅五六里,还是很模糊的看个大概。
两人在十数骑簇拥下,往山岗下的柳林沟寨驰去。
这种情况下,楚山军健锐逼近敌营后附梯登墙,虽然也经过一番血腥厮杀,才将南辕门左右的寨墙夺下来,但到底要比强附真正的高耸城墙容易得多。
他们身体还是太虚弱,军中那些个曾经能力扛巨鼎的力士,此时都骨瘦如柴,没有谁有力气直接用长枪将一只拒马挑飞。
徐怀与王举亲率楚山健锐,从南辕门突入敌营,然后沿官道一层层撕开拒马、鹿角以及不计其数铁蒺藜组成的路障,抵近一辆辆盾车、铁滑车,将簇拥其后的敌卒杀死、杀溃,艰难却坚定不移的往北突进。
黑灯瞎火的,没有向导,谁他娘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跑?
一方面,是太原城下逾一年之久的血战,双方结了死仇,云州汉军将卒迫不及待的想着攻陷太原城,然后好疯狂屠戮,发泄心里积郁已久的暴戾;反过来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落到太原守军手里不可能会有活路。
牛二咆哮着拿铁盾抵住一只拒马,铁塔一般的身躯猛然发劲,这只拒马与左右各一只拒马拿麻绳捆绑在一起,却被牛二猛然推动起来,往后面的敌军撞去。
“南贼在棋子山东麓营地之外,是可能还藏有伏兵,但我们不能承受云州汉军大营为南贼夜战强夺的后果!”摩黎忽看向海山,说道,“你不需要担心什么,违背军令的罪责,我一并担下,你只是听我命令行事!”
要不然上千人马在坑坑洼洼、地势不平的野地横冲直撞,不要说保持阵列,大部分将卒很快连方向都会迷失掉。
夜空虽被薄云笼罩,但柳林沟寨距离云州汉军大营也就三十里,摩黎忽站在一座高岗上往南眺望过去。
徐怀在诸将卒的簇拥下,以身为弩,倒持一支短矛猛然的往数十丈外的敌阵掷去。
云州汉军大营作为赤扈人南下粮秣物资的中转站,其实就是骑踞官道而建,官道及两侧的空间在营中还予以保留。
左右数名健锐持皆重盾,紧紧簇拥住牛二,以防牛二动作太过莽撞,露出破绽为敌军所趁;更外侧也有两组健锐持重,抵住拒马往前推动。
虽说将卒奋不顾身,无视伤亡,但推进的速度实在是快不了——很多军将武吏都是身先士卒,但手脚虚弱,身边也没有精锐护卫,很快就战死好几人。
……
不过,不是夺下寨墙,敌卒就此崩溃,再无反抗。
不过,文格浚等太原守将,并没有因为实际所面临的困难,就采取保守的打法——原本他们可以轮流安排兵卒进入锋线作战,徐怀对他们的要求,是楔入敌营,从两侧牵制住敌军,不要被敌军驱赶出去就好。
太原守军舍生忘死杀入敌营纵深,徐怀率领楚山精锐从南辕门中路往北突击,就不需要考虑敌卒有可能从两侧营舍间的狭窄巷道,迂回进攻他们的侧翼……
不,每一个将卒心里比谁都渴望有朝一日能从城中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