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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大越立朝之初，为了革除前朝藩镇割据的弊端，节度使一职彻底演变成虚衔，不再实授，地方上以知州执掌军政职事，同时对知州有制衡、监驳之权的通判、录事参军等职事，也都受朝廷委派士臣担任。
陈子箫都难以想象倘若徐怀率楚山精锐驻守，赤扈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有可能从正面将青衣岭强攻下来。
所谓虚外守内，说白了就是在兵力极为有限的情况下，分散驻守诸城是大忌。
“陈爷所言甚是，我们即便收编光州兵马都监司所辖的兵马，也远远不足以分守诸城，只能以淮源、信阳、青衣岭三处为核心虚外而守内，”
而蒲坂所议之策，此时还是绝密。
确山、淮川、真阳、新蔡以及潢川、固始、光山、罗山等城，不仅不应该派精锐兵马驻守，甚至还要做好必要时果断放弃的准备，将有限的兵力集中到内线两到三个核心节点上。
赤扈人一旦兵锋南转，楚山必是其进攻的一个重心。
以往他统兵作战屡获大捷，很关键的一点在于避实捣虚。
也唯有景王到襄阳登基称帝，他们在楚山才能从荆湖等地获得真正的支持，而不是还继续咬着牙自掏腰包，苦苦坚持桐柏山沿线的防线建设。
这时候有十数骑从营城驰出，往这边汇合过来，带人在外围警戒的王章策马过来说道。
所谓“虚外”，不仅仅要限制在确山、真阳、淮川等地部署的兵马规模，更要提前将这些地方的民众提前往荆湖、南阳等地疏散，而不是等虏兵大举南下，看着十数万计乃至二三十万的民众来不及撤离而惨遭屠戮。
陈子箫当年为了在大越俘弊虚弱的腹心之地搞些事情，牵制大越对契丹的用兵，在桐柏山潜伏数载，走过这里的每一寸山水，知道早年青衣岭东北崖下，仅有一座十数人家的小村庄。
现在显然是徐怀及楚山行营，才算景王赵湍的嫡系兵马，淮南西路不是。
桐柏山以东，包括信阳等城在内的淮河上游地区，立朝之初就归属淮南路所辖；后期淮南路分置淮南东路、淮南西路，则归属淮南西路所辖。
没有什么必守之地，兵马来去如风。
说白了，景王赵湍倘若要在襄阳登基，必须要看到这一防线是受襄阳所能直接掌握。
“殿下已前往襄阳，为防虏兵滋扰，我前夜从襄城东进驱逐虏兵斥候，昨日黄昏得知殿下已进唐州，就从北面连夜南下了！”徐怀说道。
“先进营城再说！”徐怀说道，“连着赶夜路，途中都没有歇脚，正饥肠辘辘呢！”
他现在虽然成为坐镇一方的“节帅”，却再也没有办法来去如风，而太原之一役，也很难再令赤扈人忽视他的存在。
虽说徐怀对郭君判、史轸、徐武坤等人信任，但也不可能提前派人赶回楚山，将景王赵湍及周鹤等人的行程相告。
“节帅麾下兵马有限，即便集结光州地方兵勇，分守诸关城也非上策，”陈子箫说道，“以我拙见，淮上守御，应该虚外而守内……”
“你是急得见柳姑娘吧？”郭君判笑道，“不过没有料到你们会从北面回来，柳姑娘她人还在淮源，立时派人传信，怎么也要将晚时分才能赶过来见你……”
众人当然也是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郁心情，皆神采飞扬起来。
徐怀也不知道到时候要填入多少血肉、尸骸，才能在淮河上游铺筑一道令赤扈人跨越不过去的巍峨长城。
在这种战略选择下，青衣岭营城建造如此严密，往北能兼顾确山，往东能兼顾真阳、淮川等城寨，自然便是“守内”的一个核心节点。
不过眼下这形势，徐怀也不能奢望面面俱到了。
“这便是青衣岭大营？！”
然而这同时会产生另外一个矛盾。
“殿下还是很够意思的啊！”
徐怀却没有郭君判他们的高兴劲，甚至还有些苦涩。
朝阳初升，陈子箫勒马停于吴寨河，眺望营城依青衣岭东北崖层层叠叠而上，大体能分辨山脚到北崖总计有四层防线，每层防线以石阶或栈道相接，皆依崖临壑，间有数层关城拦堵。
徐怀此时以楚山行营兵马都总管兼知光州的职衔，统掌桐柏山到汝水河口的防区，虽说还是知州之名，但防区之内人事、财赋、军政诸事，悉由徐怀决之，这实际上被授予的是类同于节度使的权柄。
在整条防线的中部、东部，并没有一座像青衣岭营城防御如此繁复、严密的雄镇屹立于淮水河畔，令虏兵有所畏惧。
胡楷甚至还建议将除光州之外的淮南西路、淮南东路都划给鲁王一系分治，以换取他们对景王赵湍在襄阳登基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