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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是无法直接步行通过的。
而军都寨除了有一营雄州军甲卒、两千仆兵驻守、养马外，更主要是军都寨位于汴梁城西，倘若萧干在郑州闻讯派兵马来援，军都寨将是他们西出增援的第一站。
此时正值牧草肥长之时，汴梁的粮秣供给又如此紧缺，雄州军舍不得精料饲养，四五千匹战马也主要放在御马湖马场牧养。
周景登上龙津桥，性情沉稳的他这时候也忍不住出声抱怨。
大越除了立朝之初三四十年，与契丹频发大战外，之后百余年与契丹接壤的地区大体安靖，战事远不如西北与党项接壤的陕西五路激烈、频繁，这也使得北军的战斗力普遍要弱于西军。
因此，昨日控制汴梁南外城蔡河围合区域之后，徐怀第一时间就下令搜集舟船，以便尽可能护送家小沿蔡河南撤——而在做出招募靖胜军老卒及降军中义勇之士的决定后，徐怀也是即刻派十数信使分散驰往信阳、楚山、召陵传令，确定南撤的路线，命令留守诸将尽一切可能于陈州治宛丘附近予以接应。
即便有守将暗中将周景所派之人接进军营谈判，但提出来的条件太过天马行空。他们不仅要求楚山承诺他们南归之后继续统领其部兵马，要求封官加爵外，还要求楚山负责保护他们及家小先行南撤，他们无一例外都拒绝直接参与汴梁的战事。
“都他妈是贪生怕死又贪得无厌的孙子！”
不过，在投降赤扈人之后，雄州成百上千的军将武吏不再受士臣的压制，人性中残忍、暴虐的那部分甚至还被有意纵容、滋长，一下子就像刚被放出牢笼的凶兽张牙舞爪，战斗力在短时间内还有了很大的增强。
韩时良、葛钰作为淮王府麾下最受倚重的两员大将，最初随淮王赵观坐镇魏州，都曾与雄州军相斗，但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楚山及义军将卒纵马在外城驰骋，也不见有这些守军出来拦截，甚至还有不少武吏老卒开小差走出军营，也不见有人阻拦。
在此之前，不仅应募的靖胜军老卒及血性未失的汴梁禁军将卒的家小需要提前撤出去，大部分义军将卒也需要撤出汴梁城，着手往外围州县疏散。
如果不出意料的，萧干在郑州也必然已经注意到他们将攻军都寨，很难想象萧干什么都不干，就让他们从容夺走军都寨中三四千匹战马……
大越虽然缺乏战马，但京畿禁军最鼎盛时依旧牧养有两万余匹战马，汴梁城西的御马湖及周围的草地，乃是京畿禁军最为主要的牧马地——京畿禁军在冬去春来牧草肥美之时，都要集中放到御马湖附近的草场养膘。
这些从汴梁里城相对还算有序、森严的守御部署里能窥一斑。
徐怀微微蹙着眉头，他此时心里所想，已不是去强攻里城。
以黑衫军为首的义军将卒，总计有万余人通过南薰、广利、百济等门进入汴梁外城。
楚山精锐现在要尽可能的避免不必要的损耗，但在汴梁城内的作战不可能就此而止。
昨日义军将卒进城之后，主要清剿扫荡蔡河围合区域之内顽抗的雄州兵卒，同时将溃兵逃卒清理了一遍，进行一夜休整，下一步就要从广利门、昌泰桥、百济门等处往两翼发起更大规模的攻势。
徐怀此时所琢磨的，乃是杨景臣及雄州军诸将何时会回过神来，何时会重新组织兵马从里城再次试探杀出来。
普通的弓弩容易防御，但是虏兵在箭簇上裹以引火之物，朝船阵射来，他们要如何抵挡？
决意招募靖胜军老卒以及降军中血性未泯的义勇之士，就不能弃之家小不顾，而完全将这些将卒的家小往周边州县疏散，也不现实。
蔡河两岸堤坝受破坏严重，汛期过去，河水变浅，不仅容纳不了大船通过，数以百计舟船满载人马南撤，速度会慢得令发指，绝对不可能在虏兵援军赶到之前撤到宛丘以南。
赤扈人没有那么蠢，一旦他们意识到有大量的靖胜军及南归将卒的家小，就藏匿在周边的州县，在周边州县再一次发动更疯狂屠戮，又会是多艰难的决定？
对于突袭汴梁的兵马，主要考虑的是如何携带那么多家小沿蔡河南撤到陈州治宛丘附近。
汴梁失陷，京畿禁军纷纷降敌，朝廷曾经花费那么大气力蓄养的两万多匹战马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就沦为赤扈人的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