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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已知的，只有这么点大，之外都是未知的，需要一代代人去探索。我们但凡能为此做出些事情的，都可以说是基石性的人物，也注定会青史留名的……”
因此，淮源、信阳等地的铁场，在汝颍大捷后，大批青壮退出营伍，劳动力变得充足起来，今年上半年的产量达到预定的两百万斤。
除开兵甲之外，现在楚山所造的铁器，在荆湖等地也渐渐打响名气。
入夜就带着众人在铁场住下来，召集匠师讨论近两年来铁场运营的得失，第二天一早待新炉的炉温彻底冷却下来，徐怀还亲自钻入炉膛，研究内部的结构以及炉膛材料经历高温灼后后的变化。
新炉还在试验阶段，而之前的连炉法乃徐怀所创，在没有足够把握之前，沈炼也没有急于上报到长史院，上报到徐怀那里。
徐怀开创的连炉法以及沈炼所设计改进的新炉，在改善鼓风条件后，都能直接炼制最难融化的柔铁，也就为铁丝的拉制提供最基本、最扎实的条件。
“节帅训示极是！”沈炼说道。
徐怀对很多技术细节并不清楚，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放在技术细节的推敲上，但他从来都是鼓励匠师不要拘泥于成法，要尽可能尝试新法，要想尽办法对现有的工作不断做出改进的努力。
这是楚山行营成立之前所不敢想象的。
这些才有可能叫沈炼真正走进当世匠师无人能及的层次与境界中去。
虽然时日尚短，但淮渎镇也聚集大大小小、专事铁器锻造的铁匠铺上百家，去年仅淮渎镇就能消耗掉十八里坞铁场所出的二十多万斤精铁。
于连炉之中充分搅炼、放入模子压制成型的角铁，可以方便的通过钻孔、铆接，用于各种结构件的制备中，相比较木料，结构强度更高却更轻便。
要不然，以楚山与淮王府的关系，淮南随便设点门槛，就能将楚山货物阻挡在外。
能批量生产精铁料后，楚山铁器简直就是物美价廉的代名词。
“卑职私下揣测，世间万物皆有其质，质不同而性状不一，诸质融合、分离，良莠则分——连炉法搅拌之物，看似木棒与铁棒没有什么区别，前者却是额外将木质融入铁水之中。粗铁冶炼，石置炭上，熔融流下，其质硬脆，也应是这个过程有木质融入，所以性状才有类似之处。以此可见，石炭也应含木质，以炼炭法烧之，实是去除有害之质而留其真……”
沈炼还发现，新炉直接用粗铁料冶炼精铁，比采用铁矿石冶炼效果更佳，甚至在鼓风足够强劲的条件下，能直接冶炼出传统需要千锤百炼才能造出的柔铁。
听沈炼说在十八里坞设计修建了新炉，徐怀却不关心效果如何，更在意沈炼对风力、焰流及炉膛结构的研究。
当世已有能力制造水运仪象台这样利用水力驱动的复杂器械，还编纂《新仪象法要》之类的制械著述传世，但并没有真正发展开来。
连炉法，每炼一炉铁水，重新填料也非常的繁琐。
这一次徐怀虽然并没有责备之意，但沈炼意识到他对铁丝的忽视后，想着将功补过，同时想到新炉用于铁丝的拉制更为便捷，才在淮源时将新炉设计献上。
而如今的十八里坞铁场，作为楚山最为重要的两座冶铁基地之一，一年所出就比得上荆北一路了。
由于瓶形高炉还是传统的冲天竖炉结构，侧炉炉膛又需要低于瓶形炉的基底，才便于铁水经槽道流入，沈炼发现除了从瓶形高炉导入侧炉的焰流不够强劲，铁水冷却过快，所出精铁料的质量并不能尽如人意外，连炉的结构太偏复杂了。
徐怀将袍甲脱去，仅穿一件短褂，带着众人一边听沈炼讲解，一边认真的观察炉工操作新炉的细节。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是淮南能抵挡住虏兵的南侵。
如此一来，以水排鼓风的进风口在主炉，烟道在侧炉，通过鼓风排烟，则能将焰流强行从主炉抽取到侧炉，实际上将燃料燃烧与铁矿石冶炼分开来，极大简化了进料程序。
为表示实质的支持，徐怀一早就亲率众人赶来铁场，看新炉实际运行的效果。
“铁水入侧炉，用木棒搅拌，凝固则慢；用铁棒搅拌凝固而速；而用木棒搅拌过的铁水，要是额外导入冷室加快冷却，所得铁质坚而脆，铁质要比粗铁料更优，但性相近，”
此外，楚山已经初具规模冶铁的能力，铁制器就不能再局限于传统的农具、刀具等铁器制作。
虽说沈炼已经将炉膛结构图精细的画出来，炉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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