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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麟战功或许不如徐怀耀眼，但大越遭逢大难以来，杨麟南征北战，浴血杀敌，为御胡虏鞠躬尽瘁，他又何时甘人后？
他对杨麟以及左骁胜军的了解，比朱沆更深，哪怕逃归兵卒带回的消息很零碎，却也足以说明城陷时杨麟身上发生重大变故，群龙无首才会骤然间如此混乱，以致毫无挣扎机会被敌军攻陷。
从罗山到叶县远达四百里，沿途乃是楚山新建驿道，随时可以更换快马，徐怀一行人午时便赶到叶县。
朱沆有些虚弱的扶椅而坐。
朱沆力邀徐怀同往梁县，内心深处未尝不是希望徐怀背负更大的责任之后，会极尽一切所能，去解汝阳之围，救杨麟脱困。
现在传回的消息，虽然还不够详尽，但也足以说明杨麟凶多吉少。
院子里仅有暗淡星光照进来，朱沆禁不住忧心揣测，是襄城、召陵以北的敌军又有什么异动吗？
“这是杨祁业着人送来的信报……”徐怀见朱沆走进来，将一封信报递给他看，信报所写与韩圭所述并无二致：
大越一直都实行弱枝强干的策略，除了各地厢军极其不堪外，就连军械制备乃至储备，诸路监司及州县都受到打压，良匠良器都集于京中。
……
汝颍会战之后，赤扈人就极其重视步甲的建设，河洛、京西敌军将西域石炮投入战场，他们拥有更多的床子弩等军械，徐怀也是一点都不奇怪。
汝阳失陷是在昨日午前，杨祁业也是在有散兵溃卒突围翻山越岭赶到梁县才知此事。
大敌压境，全城宵禁。
此时陈子箫也赶到叶县跟徐怀见面。
“徐怀用兵看似喜用奇谋，善走偏锋，但实在不用担心什么，”朱芝宽慰他父亲道，“却是汝州之行，父亲实不应该强邀徐怀同行啊……”
朱沆失魂落魄的坐台阶上，不敢相信还能有什么侥幸消息等着他们。
因为良材难得，楚山到现在还不能批量制备床子弩等利器。
四壁简陋的驿舍之中，朱沆同样是难以入眠，坐在灯下思虑怎么再写一封奏章才能更好的诉说楚山、汝州的现状。
大越所制床子弩，短矛粗细的弩箭，一百步内能将一头黄牛射穿。
“不仅于此，”朱沆坐到案前，说道，“与徐侯言，越发感受到守江必守淮的迫切性，只觉有千言万语，落笔却又无从下手，心绪杂乱，连一封奏章都写不好……”
韩圭苦涩说道：“更具体的消息还未尽知，除梁县急传而来的初步消息，有一部分汝阳守军熬不住如此恶战降敌了，也有一部分守军突围出来，但杨侯生死暂且不知……”
“……”徐怀艰难的摇摇头。
“吱哑”一声，朱芝从侧厢房推门走出来，裹衣伸头往外探看，想必也是为城中快马疾驰惊醒。
罗山新城之中皆是泥路，但寒夜冻得坚硬，钉着铁掌的马蹄踩踏而过，像是敲响战鼓，搅碎城中沉郁的寂静。
汝阳失陷，杨麟生死不明，朱沆便有彻入心扉之痛，实不敢想象一旦梁县失守，襄城、叶县、郏县三城面临京西、河洛之敌夹击的局面！
反倒是汴梁失陷后，大批良材以及武库所储备大量弓弩兵械，连同十数万匠师、匠工及家小皆被赤扈人掳走。
东线有徐武碛、潘成虎、徐心庵、唐青、韩奇等人坐镇，徐怀暂时不用担心赤扈东路大军在攻陷寿春之前，会分出多少兵马强攻罗山、信阳等城，当夜便与朱沆、史轸等人，在百余选锋军精锐的簇拥下快马离开罗山城，一路西进。
而徐怀四五天前刚接到梁县信报，确知汝阳守御极其艰难，守军将卒死伤也极其惨烈，但形势还能勉强维持，杨麟也做好据街巷死守的准备。
在韩圭的引领下，朱沆、朱芝径往徐怀所在的偏院走去，徐武碛、潘成虎、史珍、徐心庵等将吏也都闻讯赶来。
朱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将屋中油灯点亮，见长案有草拟未半的奏章，拿起来看过一遍，问道：“父亲还在思虑石炮之事，以为午后所发奏章，还有未尽之言？”
这并非什么好消息。
徐怀又说道：“河洛敌军陷汝阳，必然第一时间举师东进往梁县而去，我已下令唐盘从襄城、叶县各调两千精锐驰援梁县，以防梁县有失……我现在就动身赶往梁县，你们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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