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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都有些震惊，压低声音问道，“情况严重到这一步了吗？”
孙延观心里疑惑，萧林石真要做出什么决定，怎么可能叫萧燕菡过来相告？
听萧燕菡这么说，张雄山当即走到堂下，扑通跪在地上，行礼道：
“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但再拖上两三年后，族人又看不到一丝希望，那就难说了——大哥他也不想冒这个险，所以安排我与柏儿跟你们先行南下……”萧燕菡说道。
张雄山告辞从大帐出来，走往萧林石给他们专门安排的营区。
“我南下还是会留在大理，为迎接族人做好万全准备，不会随你们去京襄见徐怀的……”萧燕菡说道。
然而这条路太难走了，十万契丹族人，可能都未必有四五万人能走到大理，更不要说抵达大理之后能不能扎根下来，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扎下根来，都是未知数。
萧泫原是萧干的部将，汝颍会战时刺杀萧干秘密投降楚山，之后在楚山的安排下前来投靠萧林石，并将家小从云州秘密接了出来——萧泫其实是没有退路的，他现在就直接带着家小跟为数很少的族人，跟他们南下，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萧燕菡坐下来，跟张雄山说道，
张雄山也并没有信心能说服萧林石等人痛下决心率契丹残部南下，有时候甚至并非萧林石个人意志所能决定。
“雄山见过夫人！”
孙延观作为降将，除了在武士斋舍修习两个多月，还没有正式列编，没有资格知悉太多的机密，这时候听张雄山的话，心里更是震惊：
“这是当然。雄山敢保证使君知道消息后，会尽一切配合夫人！”张雄山说道。
萧林石当初的决定目前看并不像是最好的结果。
这是何等艰巨之事啊！
“邬将军与萧泫将军，要率领族人先行与我们南下吗？”张雄山有些疑惑的看向邬散荣、萧泫问道。
“因为这条路太艰难了，冷静下来变得冷淡也很正常，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去先走一趟，”
倘若没有其他干扰，赤扈人受阻于正面战场，几乎一定会派遣偏师迂回奔袭大理国，从大越西南方向开辟新的战场，牵扯、消耗大越的国力。
徐灌山坐在张雄山的下首，对张雄山的决定多少感到惊讶，但张雄山有权做出最后的决策。
他们这次西行，指令是徐怀亲自下达的，张雄山还携有徐怀给萧林石的亲笔信，但在出发前，史轸特意将徐灌山找了过去，叮嘱他诸事要配合好张雄山，还强调了契丹残部南迁的重要意义。
他们一路西进，以武州到岷源这段路最为艰难，不足千里却走了一个多月，途中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牲口，张雄山接下来却要率领他们南下，先前往从传说中的长江正源泸水之畔，然后再绕道大理、广南西路返回京襄？
“这事你不能怪我大哥犹豫不决，”
石海、撒鲁合以及萧林石的长子萧纯全坐在一旁，见萧林石没有作声，也沉默着暗自思量，态度比前两天要冷淡一些，这令张雄山心头浮现一丝不详之兆，但这也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你们刚刚离开，我大哥又将诸多部族首领召去商议，”萧燕菡说道，“考虑到吐蕃诸部的仇视，作为先遣兵马，你们仅四五百人先行还是太少了，我大哥准备另调千余人马与你们同行，但族中反对声音还是太大，很多人根本就不愿意尝试走这条路。最后争执下来，我大哥决定按族落行事，由一批愿意南下的族落，与你们先行，其他都继续留在洮源继续观望形势，又或者说南下这条路确实可行，且不需要太大的代价……”
张雄山决定率铸锋堂的人马先行南下，萧林石目光注视长案上的堪舆图，没有作声。
一个人的权力与威严，是不断需要新增的利益或者说胜利来进行巩固的。
张雄山点点头，表示他们出发前，制司就想到过这种情况。
徐灌山原本还想萧林石等人或同意或拒绝，哪里需要他去配合张雄山游说，此时才忍不住：他们出发前，史先生就已经想到这点了？
契丹残部近一年时间来转移到洮源，就跟当地的吐蕃部族发生多次激烈的血腥冲突。
更何况徐灌山清楚张雄山作为军情司右参军，这次奉命来见萧林石，真正的特殊使命就是游说契丹残部南迁。
此次西进的商队，主要武力有两百名护卫骑兵、百余见习武吏，但之前主要是从东川路、西秦路借道，相对安全，同时也要接受两路监司的监督，除了少许前哨骑兵提前出发侦察沿路的情况外，主要人马基本上还是都紧跟着骡马队一起行动。
精锐骑兵乃是楚山最宝贵的战力，这次随行的两百护卫骑兵就有两名指挥使、四名都将统领，但张雄山将前哨兵马交由孙延观统领，也是认定孙延观是更合适的人选。
前哨兵马实际上将承担最为主要、最艰巨的作战任务，不仅仅是探路、刺探情况。
徐灌山深一脚浅一脚与孙延观从后面追过来，问道：“我们真要先去大理？”
契丹内部出现激烈的分歧，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张参军所言甚是！”孙延观谦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