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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菡率先遣人马、族众南下之后，初时还派人信使联络洮源，之后就实在顾及不上了，萧林石、石海差不多年后就再也不知道先遣兵马的踪迹。
张雄山等人先陪王举走进营地见到萧燕菡，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邬散荣将疲惫不堪，满身伤痕的石海、萧纯裕迎进营帐。
“这条道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走通了，相信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张雄山他不担心能否说服萧林石及其他契丹首领，他更担心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
十月上旬，神玉山麓峡谷之中，气候要相对温润些，但半山腰往上则已大雪纷飞——晴冷苍穹之下，神玉山巅的冰川光芒闪耀，世人谓之“神玉”，真是名符其实。
“石海将军，你们是遇到我们派出的信使，才赶来神玉山的？”萧燕菡问道。
从北面过来的这队骑兵有三十一人，不仅有战马，还有牦牛等牲口，马蹄迟迟，显得非常的疲惫甚至狼狈。
很显然石海以及二公子萧纯裕是在接到他们报信之前，就已经从洮源出发南下了。
王举站在高崖之上，眺望远处的雪山，看到张雄山、史珣、孙延观等人从后坡走过来，徐徐问道。
已经等不及萧燕菡派信使联络，石海、萧纯裕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率两百骑兵仓促南下探路。
为保证消息送达洮源，萧燕菡前后派出六拨信使分道而行，但荒原太开阔了，石海他们与信使错过，很正常。
这时候有一队骑兵从北面的坝原徐徐往南而行，看着像是他们之前派出去的侦察骑兵。
萧林石那时心里就很清楚，契丹残部在这个冬秋必然面临最后的残酷选择：
契丹残部相对分裂的任何一股吐蕃势力，都不算弱小，甚至还有余力进行压制，但相比较整个吐蕃高地之上栖息的部落，又是绝对弱小的。
张雄山一是不知道萧林石出于什么原因，再度派石海、萧纯裕率部南下，第二个石海、萧纯裕南下侍卫不可能太少，但此时仅有三十余骑抵达神玉山，想必是途中也是吃了大苦头。
其时在河西、陇右的南面，朵思麻吐蕃诸部以及一部分羌族部落分裂已久，难以对赤扈人占领河西、陇右产生什么威胁，但河西都总管府怎么都不可能忽视掉契丹残部在洮源地区的存在。
倘若不是寸草不生的高寒荒原，倘若不是举目皆敌，分散逃亡绝无侥幸之理，南下的契丹族众说不定在南下途中早已分崩离析了。
为摸清楚周边吐蕃部落的动向，他们从神玉山派出多支侦察骑兵，每支侦察骑兵以二十将卒、四十匹马为一队，往不同的方向进行搜索侦察。
张雄山说服萧燕菡率领先行南下的族众驻留于神玉山，以待其他契丹族众南下，王举却没有太多的信心。
王举、史琥率援师主力以及史珣率领留守善巨郡的人马也相继抵达神玉山，与驻扎于此的契丹先遣残兵会合。
“我们下去看看便知！”王举说道。
“你们说萧郡王能否说服其余的部落首领南迁？”
以往契丹残部据守秦州，铸锋堂虽说艰难，但维持秦州经汉中往楚山的商道，每年多少能填补两千匹优良战马。
现在他们相互间是快要打出脑浆来，但一旦有外部势力强势介入，很难说不会促进吐蕃诸部的再次融合。
吐蕃诸部虽然四分五裂有一两百年了，但之前经历吐蕃王朝长逾两百多年的统治，文化、宗教信仰高度趋同。
王举本身不擅谋划，主要还是这次南下援应，需要有人坐镇，他才亲自出马；这主要也是王举平时在制司也不大插手繁忙的军政事务能脱开身；而在南行途中，绝大多数的商团事务，都是史珣出面处置。
“我们没有遇到信使，是在距离此时五日路程的隅曲河口遇到郡主派出的斥候兵马，才知道郡主你们在这里落脚，还打败了布曲寺的数千蕃兵，”石海说道，“萧帅说不定已经见到信使了！”
这是谁都难以预料的事情。
即便在神玉山麓峡谷之中休整一个月，在举目皆敌的朵甘思地区，契丹南迁族众也根本谈不上具备自保之力，更不要说接应更多的契丹族众从洮源南下了。
入夏之后，赤扈人就开始往洮源东北方向、岷山以北的熙州聚集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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