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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赤扈乃兀鲁烈一人所执掌，我们接下来所面临的局势会很复杂，甚至可以说将更加凶险，”徐怀笑道，“但赤扈统掌大军的宗王，可不仅兀鲁烈一人，又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轻易放弃鲸吞天下的野心？接下来我们可以好生休养一两年，换别人来承受赤扈人的攻势了！”
侍女端来解酒汤，徐怀坐在床榻旁，看着柳琼儿睡意未消的美眸，说道：“难得如此热闹，大家都喝得畅快……”又将苏蕈携吐蕃少女归来的趣事说给柳琼儿听。
“这小子，到底脸皮子嫩！”郭君判哈哈笑着说道，“睡都睡了，生下孩子当你老苏家的种养着，多大点事啊！”
战事所施加的压力以及军营的单调、苦闷，使得将吏多喜饮酒，然而酒量却各有深浅。牛二酒量极大，而当世所酿烈酒度数相当有限，他常常敞开肚子痛饮，也只能达到醉意微醺的程度，因此潘成虎、郭君判他们都怕跟他对饮。
“赤扈人放弃从中路突破的妄想之后，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会不会找朝廷议和，以谋后计？”柳琼儿问道。
“你先说说看。”徐怀说道。
身心疲惫的将卒也需要时间休养。
不是契丹少女，那自然就是吐蕃少女呗。
这次马涧河之战，徐惮都身负多处箭创，苏老常心里更希望苏蕈能留在泌阳、留在军司任事，但此时除制司正值用人之际，他也得尊重苏蕈自己的选择。
“这混帐家伙，偏偏去折腾一个小辈！”苏老常心疼苏蕈刚刚远道归来，却不敢在酒案去招惹牛二，只能在徐怀身边不满的嘀咕。
苏老常看了忙于应对牛二灌酒的儿子一眼，沉吟道：“接下来苏蕈想做什么，但听使君差遣便是……”
截止到此时，秦岭-淮河防线可以说都抵挡住赤扈人的猛烈攻势，柳琼儿现在就担心赤扈人暂时搁置进一步南下的野心，京襄除了要承担河洛、京西强大的军事压力之时，面对的内部形势也将很快发生巨大的不利变化。
京襄一度将兵马扩充到三十万，都是勉强而为，不仅仅极大影响腹地的生产、耕种，兵马战斗力也极为有限。就目前而言，京襄所辖真正的精锐兵马也就六七万人，其他的守兵无论是操练还是兵甲都存在很大的不足，可以守城寨防垒，但驱之上战场，战斗力并不见得比岳海楼、曹师雄所部强出多少。
徐怀在京襄禁止蓄奴，也严禁人身买卖，但对雇佣仆役等事并没有大的限制，像苏蕈将吐蕃少女及家人带到京襄安置下来，往后依附于苏家，甚至将吐蕃少女纳为妾室，或者压根啥名分都不给，就留在身边照料起居，除上苏老常、苏蕈日后多半会被人拿这事说笑，徐怀才懒得多问什么。
夜宴持续到深夜，众人带着醉意各自归去。
虽说中路的战事有可能趋缓一段时间，但徐怀志向远大，像苏蕈这般已经初露锋芒的中坚将领注定将来还有更为广阔的空间去翱翔。
当然，从更深层次讲，徐怀希望有朝一日京襄是个包容并蓄的京襄，希望有朝一日，吐蕃也能容入中原，当然不会禁止苏蕈将一户吐蕃小宗庶支人家携来泌阳定居。
柳琼儿已经睡下，听着动静醒来，欠身坐起，问道：“这酒宴怎么到这时才散？”
苏老常脸都黑了。
“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史轸倾身问道。
那将是京襄最为难受的时刻，特别是很多部署都没有完成，要如何面对内忧外困的局面？
预料到赤扈人在中路的攻势难以持续，接下来京襄还将更大幅度的缩减兵马，甚至天雄军诸厢及选锋军的将卒都会轮换退出现役，进行休养。
徐怀回到内宅看过出生刚满月的次子徐真，被王萱嫌弃满身酒气，赶到柳琼儿这边歇下。
“我就想要是普通女子，你也看不上眼，”徐怀笑道，“但这事徐惮多半会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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