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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自己曾几何时就彻底忘了这层初衷？
……
跃龙寨寨墙上的丁壮，这一刻都摒住呼吸。
形势也很分明，即便不管龟形战船里面藏没藏其他的玄机，仅靠龟壳式的罩子，令敌船箭矢难入，敌船靠近之后也很难用普通的火箭引发火势，与之对射，显然也会吃大亏。
韩圭窥着袁久梁异样明亮的眼神，从袖囊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他，说道：“使君离开之前，知道袁将军必然会挺身而出承担起来卫戍潜山的重任，特意留了一封手札给袁将军。”
徐怀率领孤军前往建邺，徐武江将留在南蔡坐镇，还会将荆州衙署临时迁并到南蔡县来，范宗奇将实际承担起京襄援师的主将职责，率水步兵马沿长江南岸东进。
后续京襄能抽调更多的援军，也将首先选择进驻潜山。
即便京襄会为徐怀成功抵达建邺，尽一切可能提供保障，甚至五百亲卫都会为保存徐怀而拼杀最后一口气，但袁久梁依旧难以想象，这是何等的勇气？
他这两三年明里暗里没有少针对京襄做些小动作。
“刘衍相公说徐侯一定会派兵来援，要我在跃龙寨固守相候，可没想把徐侯您亲自给盼来了……”
作为郑氏父子的嫡系，他很清楚郑氏父子确有叵测居心，甚至在建继帝强召郑氏父子率神武军往援淮南之前，郑氏父子就暗中召集嫡系部将讨论过抗旨不遵的选择。
他当然清楚徐怀此时出现在建邺的意义，但也清楚仅有五百亲卫相随，乘船径往建邺是何等的凶险。
后面的桨船与寻常所见的战船没有太大的区别，甲板上站满虏兵，正一边追赶龟形战船，一边以弓弩攒射过去，但箭矢触及船体就被纷纷弹落下来。
他睁眼看清楚那个身穿青黑铠甲的青年，按刀站在河滩上，正远眺草汊河口附近的地形，几乎怀疑是在梦中，热泪从眼眶涌出，扑通跪在地上，磕头道：
很快就看到五艘龟形战船冲上浅滩，每艘战船侧前都有小门打开，一队队甲卒通过栈板走上河滩——
“周指挥，哪个周指挥？”来人问道。
而北岸三州，以舒州潜山县最为关键。
“是啊，中原亿万黎庶所面临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凶悍之敌。赤扈人悍将如云，几大宗王征战天下半生，罕有败绩，皆有名将之资。在有攻陷建邺、一举倾覆大越之际，虏王怎么可能不全力拦截京襄兵马东援？用常规手段是没有办法解建邺之围的，而建邺随时有倾覆的危险。建邺不守，江淮破碎，荆湖危矣、天下危矣，舍使君谁能力挽狂澜？当然，使君为天下、为驱逐胡虏以身犯险，也不是这一遭了，奈何天下知他敬他者庶几，忌他畏他者何多？”
周山还是担心唐文冲投了敌，没有贸然打开寨门，而是缒绳下了两丈多高的寨墙，与唐文冲一阵寒暄后，又一并快步往河边走去。
“这里是跃龙寨不假，胡癞子也是我们跃龙寨的，但胡狗子上岸后，刘衍相公从各寨招募健锐，他跟刘衍相公进京城里了，”有人大声问道，“这位军爷是哪个，你怎么认识胡癞子的，你们从哪里过来的？”
成千上万的虏兵，正在建邺城外围肆虐，来去如风，十数日来军寨里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即便入夜之后，也会组织一两百青壮睡在寨墙上，这时候怎敢放松警惕。
荆湖北路制司内部讨论，最终还是决定从随郢安复黄蓟六州各抽调两千编练州军，组建勤王军，统一接受京襄的节制；荆北制司所在的鄂州现编有四千余水步军还是由荆北制司辖领，以拱卫鄂州及黄州位于荆江南岸地区的沿江防御。
敌船很清楚，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继续往草汊河上游追去，很难说没有一个大的陷阱等着他们钻进去。
来人没有回答问话，与身后人商量了几句，又扬声问道：“你们知寨是哪位郎君，可在上面？”
周山乃是刘衍身边的侍卫武官，早年在云朔时就跟随刘衍从死人堆里杀出来，自然不可能不认识徐怀。
至少他做不到这点！
他们中大多数人不得不反咬郑氏父子而得以自保，但内心深处的恨意却未消除——朝廷也是如此，也将他们调到荆湖北路，填入兵马都部署司及诸州兵马都监司。
“周指挥，周指挥，河口有几艘敌船杀过来了！”
“知寨早他妈不知逃哪里去了，我们现在听周指挥的命令行事！”寨墙上喊道。
“怎么会是你？”周山看清唐文冲，几乎不敢相信，问道，“你不是在徐使君身边当差？河边都是京襄来援的兵马，怎么就这点人马？你等着，我这就出来。”
清晨薄雾笼罩着大地，跃龙军寨东寨墙上，十数丁壮背靠垛墙坐在干草堆里，抱着刀矛弓弩打盹，互相挤挨在一起抵挡这刺骨的寒冷，突然间刺耳的尖锐呼喊，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又或者说天下执掌权柄者，有几人能做到这点？
韩圭袖手窥着袁久梁的神色，慨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