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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朱多金离开，王番在王孔、郑寿的陪同下往内宅走去。
朱芝、朱桐兄弟二人去了黎州，朱沆又前往泌阳颁传勤王诏，如今朱府上下都没有一个主事的男人。
王孔心情也是复杂，当年在岚州时，徐怀可是有过千方百计要拉拢他，但他总究嫌徐怀太桀骜不逊，非安分之人，最终选择追随王番。
“应该是的，你这几天吃些辛苦，守在这里不要走动，以防朱多金再毛手毛脚的闯进来。”王番说道。
“现在城外到底什么状况，听人说好像虏兵今儿一早撤走不少兵马，是不是徐怀统领兵马增援过来了，”朱多金问道，“还是说这是虏兵的诈计，我看姑父府上有在准备退路？”
从石墙那头递了一座梯子过来，供王番他们翻过去。
夹墙的尽头是一堵高耸石墙，外人无意闯进来，多半以为是个死胡同。
府中还是老样子，廊前院中走动的仆婢神色紧张，大家都知道虏兵就在城外肆虐，此时谁都不清楚城池能不能守住。
“相爷回来了！”
“使君来建邺了！”看到王番走过来，郑屠有些迫不及待的兴奋说道。
此时叫宫里那位知道徐怀已至建邺，再叫宫里那位看到徐怀赶到建邺对宿卫禁军的士气变化影响是何等之大，说不定会听刘衍、钱择瑞等人劝谏，决定派遣宿卫禁军出城作战。
此时府中前后宅院间是严禁仆婢随意走动的，卢雄、赵横专门带人守在这里。
这种办法自然会有遗漏，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比直接派人进出建邺联络要稍稍靠谱一些。
最好的结果，还是城里再折腾一些天，折腾到宿卫禁军毫无建树，折腾至不仅满城百姓，连宿卫禁军上下将卒自身都失望透顶，折腾到最好渡江虏兵是完全被徐怀聚拢起来的义军驱逐过江……
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从后宅走出来，朱多金当然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姑父新娶的夫人在暗地里偷人，好在卢雄解释为预防城陷，姜平等人都是新找的护院，才糊弄过去。
王番、王孔心里波澜涌动、感慨万千。
为预防万一，这条密道虽然在姜平进城之后就启用来保持联络，但倘若不是极关键的重要信息，姜平、郑屠那边也不会通过这条密道过来。
看到王番、王孔他们愣怔了半天都忘了言语，卢雄笑盈盈说道，他却是没有感到半点意外。
“府里谁过来了？”
密道是两堵夹墙形成的甬道，人要侧着身子才能快速通过——建邺城规模不大，迁都以来又新涌入十数万人丁，几乎每个犄角旮旯的空地都被用来建造屋舍——在新建的密密麻麻、很多都没规划、杂乱无章的建筑群里，将密道藏于两堵夹墙之中，外界是很难发觉的。
看到王番与郑寿、王孔陪同下，跨进宅门，前院仆婢都迎过来问安。
“是徐怀那边有什么消息了？”王番振奋问道。
虽说事隔多年，王番已如愿身居宰执之列，但诡谲而壮阔的天下大势面前，他也早就认清楚，他跟朝中绝大多数将臣一样，并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甚至连对抗大势的气魄都欠缺，心态也就平和下来。
事实也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虽说没有能力力挽狂澜，虽说没有能力去对抗大势，但说要人心之揣摩，王番却还有些心得。
“相爷现在可以去找刘衍相公、钱郎君商议对策，”郑屠振奋的叫道，“只要城里知道使君已至建邺，宿卫禁军必然士气大振，说不得还有机会出城狠狠收拾一番渡江虏兵！”
王番出宫在郑寿、王孔等家将的陪同下回到府中。
“这个倒没有。”郑屠说道。
宿卫禁军这时候出城作战，但凡有所斩获，对赵氏宗室低迷的声望多多少少会有所挽回，甚至挽回的程度还不低——
王番早年与徐怀不合，说到底还是徐怀的行事风格太桀骜不逊，太雪泥鸿爪了，而当年王番也野心勃勃，想在仕途中有一番作为，矛盾就显得不可调和。
不过，朱多金身份特殊，她又唤王番姑父，她一早跑过来不等通禀就径闯后宅，前宅仆婢也没有谁想着阻拦，赶巧姜平从秘道过来说话，叫朱多金撞见。
“……”王番点点头。
姜平、郑屠等人都在临河花廊下，有数人守在河畔，一支长竹竿挑出去，细看竹竿系有一张渔网垂入河中，粗看像是在捕渔。
在下游方向还有一艘画舫停泊在河中，齐王府的后大门就在这栋宅子的斜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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