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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宁慈对望一眼，也是默然无语与众臣退出文德殿。
晋庄成也能理解汪伯潜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了。
从铜陵进京献首级的骑兵，由仪驾兵引领进城——看到仪驾兵在前面开道，晋庄成身为礼部侍郎也只能带着随扈退到一旁，很快就见二十余骑京襄甲卒骑着高头大马从他们眼前过去。
先帝在时，情形更为恶劣，却能依仗胡楷统筹全局，调度诸军打赢第一次淮南会战，为何到了他汪伯潜手里，却差点连建邺都要失守？
现在刘衍前往滁州督战，也这么快就已经稳定住东线的局势，朝野军民当然会想，要是刘衍能主持京畿防务，甚至顶替汪伯潜主持枢密院，即便不如靖胜侯徐怀，但也不至于那么狼狈吧？
“虏兵头颅有什么好看的，能比汉人多长一只眼，还是多长一个鼻子啊？”
“别那么多废话了，朝堂之事是我们屁民能议论的？那些虏兵头颅是要直接送入宫中的，你再多喘口气就看不到了！”
听着有人在身后说话，晋庄成转头却见是身穿便袍的王番，在王孔、郑寿等家将的护随下，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围观进京献首级的京襄甲骑，他们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将天下勤王兵马交由桀骜不驯的靖胜侯徐怀节制之后，绍隆帝内心再沮丧、再担忧，也是强作精神，每日召集群臣，议决朝政。
宁慈心情也是极其复杂，又低声跟晋庄成说道：
他们怎么可能指望京襄得势之后，将这些旧账一笔勾销？
在朝堂之上，汪伯潜几次将刘衍辩得哑口无言，但人家就是能带兵打仗。
刘衍调入中枢任枢密副使之后，但凡对战事有什么争议，汪伯潜依仗绍隆帝的宠信，每次都能将刘衍数落得哑口无声。
他心里清楚，汪伯潜要是被众起而攻之，他与宁慈就能逃得了被落井下石吗？
这相当于虏兵对长江中下游持续两个月的严密封锁，于昨夜就彻底解除，滁州与建邺的联络，也彻底恢复过来。
“靖胜侯还真是厉害，这才过了几天，又有大捷传来！汪杨这些孙子，还真酒囊饭袋啊，要不是靖胜侯赶来相援，还真不知道局势在汪杨这些奸贼手里会糜烂成什么样子呢！朝中还真是要好好整肃一番呢。”
晋庄成当下便绷着脸，也不斜眼瞅王番一眼，势如水火带着晋龙泉等人径直离开……
靖胜侯连战大捷更是耀眼，解庐江之围指日可待，以往曾对京襄恶言恶语过的朝臣，想要转变立场，修复与京襄的关系，大概没有比弹劾、攻诘汪伯潜更为简单、粗暴的途径了吧？
现在京襄军动不动就打胜仗，动不动就将上百颗虏兵头颅觐献御殿之上，那些降附汉军的头颅都已经不屑一顾了，不是越发衬托得之前建邺水师惨败、合肥失守是那么荒诞无能吗？
这些甲骑的马鞍旁都系挂五六颗狰狞的虏兵头颅，可能因为午时的天气较为暖和，这些头颅断茬处还有些微的血迹渗出，叫人看了心口禁不住一阵阵发紧。
这也难怪殿中大部分朝臣神情诡异。
民众议论也完全不避讳身穿紫袍官服的晋庄成，甚至还有人刻意议论得更大声，深怕晋庄成不知道他们对朝中那些酒囊饭袋的鄙视。
虽说建邺水师之败、合肥失陷，朝中已经明确将罪责归咎于杨茂彦及许璞的怯敌畏战以及轻敌冒进上，但汪伯潜身为朝中执掌军政、作为淮西会战总部署人的枢密使，怎么可能完全脱开干系？
当然，晋庄成对汪伯潜也绝没有半点幸灾乐祸。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竖子哪里是觐献首级，明明是赤|裸裸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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