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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自己一切都落入别人的算计，自己也确实力不如人，掉个头，对他这样的人物，实在算不上多难堪的事情。
何况，此时谁又能，又敢否认驱逐胡虏、恢复中原才是真正的大义所在？
“……”顾藩此时受制于人，只能强振精神，看向姜平说道，“那就有劳姜佥事了。”
“顾相为宦半生，难道还不知道有些人未遇风云亦不可敌，又何必等到风起云涌之际，再做抉择？”邓珪笑着问道。
顾藩当年作为京西南路经略使，自以为对治下曾经发生的桐柏山匪乱已有足够了解了。
“邓侯怎么也算是一世之雄杰了，怎么就甘心寄人篱下？”顾藩强按住内心的震惊，死鱼一样的眼神，死死盯住邓珪，不甘心的问道。
顾藩说道，
顾藩的书斋乃是独立的院子，左右有侍卫休息的耳房，也有属吏待命的厢房，但这时其他人要么在宴厅里，要么去了别处。
杨祁业较为独立，不受顾藩掣肘，主要也是右骁胜军这些年经历这么多的磨难，绝大多数部将都是杨麟的嫡系，以杨祁业为核心的凝聚力极强，非顾藩所能渗透。
“顾相此时可以耐着性子，好好听姜佥事相禀淮西军情了吧？”
顾藩瘫坐案后，一时无语。
“截止今日，赤扈人还有三四万精锐留在南岸未撤，”姜平说道，“在我家使君的计划里，自然会抓住赤扈人的殿后兵马痛击，以此向世人宣告驱逐胡虏、收复中原之志，以此向世人宣告绝不与胡虏媾和之决心。姜平这次奉使君令旨此来，特地邀顾相共襄盛举！”
“……”顾藩沉默不言，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就不觉得葛伯奕等人的意图能瞒过京襄。
“铁甲楼船？”顾藩惊问道。
连邓珪这样的人物都甘愿为京襄蛰伏，此时自己性命也被这十一二人掌控着，顾藩听到徐怀意图突袭赤扈人此时尚留在淮河以南的殿后兵马，也没有觉得多震惊。
目前大概只有胡楷能绕开杨祁业，直接调动以蔡州军为基础的右骁胜军，毕竟胡楷才是右骁胜军的真正创建者。
邓珪与姜平搬来绣墩，坐于案侧，问道：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邓珪这些年刻意与京襄（楚山）切割关系，实是更深的蛰伏。
除了侍卫统领陈凡背对书斋站在廊前盯着院子外的动静外，顾藩还看到院子里仅有的九名贴身侍卫也是三人一组，除了挡在东侧与小游园相接的月门前外，还恰到好处的封挡住两侧耳房与别院相通的廊道——
然而以左宣武军为主体的淮东军，又或者说楚州军，邓珪就无法绕开顾藩擅自行事了。
姜平继续说道：“顾相想必也清楚，我家使君真要无所作为，接下来京襄就要面对外敌未靖、萧墙祸起的困局。当然，换作一般人，或许觉得有可能割据京襄自立绝谈不上多坏，但是胡虏还要不要驱逐、中原还要不要收复？”
此时院中的数人都是邓珪从军中帮他挑选的好手，陈凡更是原京西禁军武吏……
这又是谁能想到的事情啊？
“如果淮东水营溯流而上呢？”姜平问道。
很容易猜到这九个人都有问题，是邓珪刚才离席那么长时间所安排，而他完全没有察觉，就落入彀中了。
“共襄盛举，就在此时，顾相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邓珪目光炯炯的盯着顾藩，问道，“又或者顾相以为平凉郡公心胸狭窄，会介怀顾相与汪伯潜乃是儿女亲家？”
在淮东，顾藩是帅，邓珪与杨祁业是将。
因此，邓珪想率领淮东水营以及一部分楚州军精锐溯流而上，配合荆州水师的两艘铁甲楼船，从下游袭扰虏兵水军，令其无法从容不迫的在淮河南北两岸之间摆渡运送兵马，还是需要顾藩积极配合才更稳妥一些。
他以为邓珪即便以往与楚山众人有诸多交集，但邓珪其人也非雌伏之辈，这些年过去应该与楚山众人早就没有了瓜葛。
“平凉郡公高估淮东水营的战斗力了，”顾藩苦笑道，“淮东水营是有三四千将卒，但那就几艘船，平时只敢缩在山阳渎之内，连淮河都不敢轻入，敢往寿春附近水域找不痛快？除非荆州水师行瞒天过海之计，已经赶到淮河口了。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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