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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庄成坐在案后，阴恻恻的盯住晋龙泉问道。
比如宿卫禁军哗闹，汪修涵也以为他们太过软弱，轻易就将宿卫禁军的兵权拱手相让，却没有果断整肃宿卫禁军里的不安分武吏——这也是他们无法掌握建邺城守御的关键，却受制于牛首山义军。
而平凉公率大军渡淮北伐，也非一时半会能有了结，拖上三五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这个期间绍隆帝想要谋事，应该会有更多的机会，而非急于此时。
但是，更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汪家与高纯年、晋庄成等人还能不能坐等下去？
固有的惯性，令寓居建邺的南阳籍士绅更紧密的围绕在晋庄成等人的身边；人心惶惶之际，联系也更为密切。
……
建继帝在位时，胡楷等人就主张襄阳、南阳两府合并进楚山，以便更好的组织中路防御，却是南阳籍士绅反对最为激烈；在晋庄成等人的暗中怂恿下，一度成百上千士绅聚集到皇宫前叩阍请愿，京襄路的设立最终拖到绍隆二年，却也更彻底的埋下京襄与潜邸系决裂的种子。
绍隆三年重开科举，闭门苦读二十多年的晋玉柱高中得入翰林院任事，以为自此鱼跃龙门，能像他父亲那般平步青云，平日子也不怎么将周运、陈尔善、唐中毅这些致仕之人放在眼里。
以往京襄势大鞭长却不及京中，南阳籍士绅在建邺诽谤、诋毁京襄（楚山）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潜邸系也不是铁板一块，汪修涵就以为魏楚钧性子太过隐忍，以致影响到陛下很多时候都犹豫不决，不够果断，错过很多时机。
“汪相所忧甚是，”高纯年点点头说道，“顾藩、王番等人此时在朝中还在为渡淮作战之事张目，水面之上都看不到什么波澜来，其水面之下步步紧逼，不排除有打草惊蛇之意，我们仓促行事，真有可能中了京襄的圈套——唉，现在还真是两难。”
比如早前驱逐先帝旧臣一系，汪修涵就认为在魏楚钧的影响下，他们下手太晚了，以致赤扈人发动第二次渡淮会战，他们都没能很好的掌握建邺水师及骁胜军，不然不会败得那么惨，给京襄彻底坐大的机会。
然而在得知铸锋堂铺院暗藏甲兵的消息之后，晋庄成、晋玉柱父子就发现这种情形陡然间发生改变，似乎一夜之间，所有在京的南阳籍士绅都在躲着他们晋家。
因而此时见这些人如此不识抬举，晋玉柱尤感愤怒。
晋玉柱再也忍不住，破口斥骂起来，
“修涵所言在理，”
“晋庄成的消息，就一定可靠吗？”汪伯潜蹙着眉头，还有些犹豫的问道。
汪修涵也承认在此波澜诡谲之时，绍隆帝应该要有更大的定性。
晋龙泉耷拉着头，拉着晋庄成的内侄替自己作证，沮丧的说道，
“魏相原先人在寿春，但前些天叫平凉公喊去潢川商议渡淮之事，就没有办法联络，想必这也是京襄有意而为之，”汪修涵说道，“再一个，魏相也太过隐忍了……”
“晋庄成的消息应该可靠，”汪修涵说道，“京襄并不需要一个南阳缙绅的领袖投靠，反而更需要借晋庄成的人头，令南阳缙绅从此之后作鸟兽散，再无一人敢与京襄唱反调……”
晋应槐窥了晋庄成、晋玉柱父子一眼，稍有犹豫，却叫晋龙泉拽了一下衣袖，神色微凛，低头跟着走出书斋，站在廊前听晋家父子在书斋里窃窃私语，难以想象短短十数日，仅仅是通过各种小道消息就令他们焦虑、狼狈得有如困兽一般。
汪修涵可不觉得平凉公徐怀在渡淮北伐之前，不敢拿他汪家、拿高纯年、晋庄成等人开刀祭一祭战旗；而从京襄这段时间在建邺城里的部署看来，这几乎是一定的……
这里面固然有巴结不上的缘故，但更多人自以为是的断定京襄（楚山）只是一时的强势，乃是刚则易折；当然，也不排除读书人的“自傲”以及年深日久的固执偏见与憎恨。
晋庄成出声叫长子晋玉柱闭嘴，现在外面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几处信息源都表明京襄极可能将他晋庄成也列入这次渡淮之前必诛的侫臣之列，但他内心焦虑之际，却也不想看到宅子里完全失了分寸、乱作一团，挥挥手示意晋龙泉他们先出去。
过了良久，就见晋玉柱从里面打开门，晋庄成倍加憔悴的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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