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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帅当即刻着那颜将军、单薛将军率两万骑兵出营垒，前往泉河北面的颍水沿岸集结。待天亮后，汝阴城能救则救，不能救则扼守獐子沟两座浮桥，我军方有固守待援的机会……”
目前除开汝阴守军外，他们在焦陂－泉河已经集结八万步骑，而在东翼，以颍上－鹿河为中心，平燕宗王府也增援四万步骑在那里集结。
他们能预料得到的，京襄这次派出雪夜奔袭汝阴的兵马，骑兵及马步兵最多两万人马。
这样的话，他们还能重新夺回汝阴城。
京襄最多派出两万机动性强的偏师雪夜奔袭汝阴，真能在晡时之前，在暗子的配合下彻底击溃孙彦舟、胡荡舟的嫡系兵马，拿下整座汝阴城？
岳海楼的左手也是就按在汝阴所标识的位置上。
京西汉军也好，河洛汉军也好，这些年跟着赤扈人南征北战，特别是推行军户制以来，就算战斗力比京襄精锐略有不足，但军心都相当稳定。
也是因为如此，岳海楼才不敢让将包括淮川、焦陂、泉河在内的整个颍州，都交给孙彦舟驻守。
他们之前判断京襄在淮川外围集结了约十万守战兵、十万辎兵——辎兵通常被视作役力，不会计入作战人马之中，但目前看来，京襄在淮川外围集结的，可能都是可以上阵作战的守战兵。
那样他们就能守住汝阴城，就能接纳从北面、东面、西面源源不断赶来的援兵，与南岸的焦陂－泉河营区互为犄角，完全不用担心京襄能强啃下据营垒城寨以守、背倚强援的六万步卒。
也正因为不想拿软肋去接受考验，岳海楼才将孙彦舟所部主要安排在焦陂－泉河防线以北的汝阴城。
虽说临近天明才觉察到京襄兵马的异动，岳海楼并没有严加训斥，蒋昭德却倍感难堪。他见岳海楼、仲长卿、摩黎忽等人又神色异常凝重肃穆，只能硬着头皮说些提振士气的话。
蒋昭德乃是最早就追随岳海楼的原西军将领，此时在京西兵马都总管府专司军情刺探等事，相当于京襄早前周景、张雄山二人所任的职务。
仓促之间，仲长卿知道自己思谋未必全面，但兵势如火，他必须将自己的意见说出来，供岳海楼参考，以便最快做出决策。
虚南实北、虚淮川而实汝阴、焦陂、泉河，与淮河沿岸拉开一定距离，形成一定的纵深，尽可能削弱京襄在水军上的优势，而使赤扈骑兵有更大的战场发挥空间——即便到这时，岳海楼依旧认为他这个防御策略在整体上是没有大问题的，最大的漏洞，又或者说最大的软肋，就是去年初孙彦舟、胡荡舟率领投靠过来的归德军。
“南兵真是欺人太甚！”
仲长卿痛苦的点头附和摩黎忽的判断。
归德军原本就是为南朝招安收编的洞荆贼军残部，不管孙彦舟、胡荡舟在接受招安时如何择其精锐、汰其糟粕，普通兵卒操训不足、兵甲装备不足，军将武吏又都是野路子出身，战斗力马马虎虎都是不争的事实。
京襄这次千方百计隐瞒攻陷淮川的消息，于此时派出偏师往汝阴城奇袭而去，他们也可以断定京襄在汝阴城里必然早就布下暗子配合夺城。
见蒋昭德、孟介如此乐观，仲长卿却满心苦涩，说道：“京襄此番密谋良久、瞒天过海，于此时才出兵奔袭汝阴，绝非单纯为了等颍水冰封啊……”
哪怕是他们等天亮之后先明确汝阴城的状况，再调派骑兵精锐增援过去，也不会迟于晡时就能杀到汝阴城下。
京襄费尽心机如此密谋，孙彦舟、胡荡舟在汝阴城里的两万兵马哪里能够填满他们的胃口？
要知道从焦陂－泉河营区，最近派出援兵赶往汝阴城，仅有二十余里。
而从涌金河沿岸营垒，到焦陂－泉河营区最南侧的营垒，直线距离都不到四十里地。
投靠过来后，孙彦舟、胡荡舟等少数将领的家小得以北上，但绝大部分将卒的家小，在接受招安时就直接安置在荆南诸州县，北撤后军心不稳，一直以来都不断有兵卒南逃。
倘若汝阴城天亮后不幸沦陷，又或者没能拖住京襄主力北进的步伐，那泉河以北、汝阴以西的两座浮桥，则是他们的必守之地。
他许久未发一言，对仲长卿走进大堂后所说的话也没有予以回应。
比如淠水河口一战之前，谁都没有想到执掌淮东军政的顾藩、邓珪竟早就暗投京襄，乃是徐怀第二次淮南会战后期全歼他们殿后兵马的关键，也是徐怀彻底掌控南朝军政的关键。
数日来皆大雪纷飞，颍水两岸积雪厚近一尺，除了骑兵及马步兵能在风雪夜快速穿插行军外，步卒披甲顶着这么大的风雪夜行，一宿能走出三十里地，就已经极其恐怖了。
之前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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