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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应该有双暗红色的绣花鞋。
当初的他对金鑫的作为是在揭露真相，他问心无愧，如今他若做些什么，只是在制造痴想。
沈约却是皱着眉头。
方初意有没有将鞋子送给田妮儿呢？
可他不能。
田妮儿还在跑来跑去的推销着酒水，为了她自己憧憬的人生而努力……
食摊重回喧嚣，似乎方才那一刻的宁静，从来没有出现。
有时候猎杀不是由于食物不足，而仅仅是因为快|感。
最少在记忆中，这一刻是清晰的朦胧。
半晌，田妮儿转身离开，方初意仍旧没有抬头，但他的目光没有再看向桌上的酒杯，只是注视着田妮儿的脚后跟。
他听方初意、美杜莎说过这件事情，亲眼目睹后，还是有一种无可奈何之感。
临终那一刻，记得曾经的美好，懊丧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实现？
方初意正在挑选着鞋子，他比量个尺码，卖鞋的师傅点点头，给他摆出几双鞋子。
方初意的怀中微鼓。
欢快的云雀并没有留意到，有一头豹子正匍匐在地面，随时准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田妮儿看向豹子道：“是的，我以前是出来卖的，怎么了？”
田妮儿突然止步闪身，躲在一间卖衣服档口的后面。
二人没有任何交谈，如同不认识般。
一声脆响，终于拉回了田妮儿的目光，她回头望去的时候，脸色微有改变，因为她也终于意识到凶险。
还是没有勇气？
沈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就见到方初意正在前方不远的一个档口。
这是美杜莎的精神世界，这是她执念所在，因此无论在别人的眼中如何卑微，但在她的人生中，这都是值得记念的时刻。
画面再转时，田妮儿正在长街上左顾右盼，她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又像是终于有了自己的一点时间，给自己一些悠闲。
常年的屈辱养成了弱者的顺从，铸造了反抗者的警钟，一个桌子前，正在吆三喝四的一堆人中突然传来了个声音，“田妮儿，听说你以前是出来卖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想做点儿什么，就像当初在暗界金鑫的脑海中埋下一点光华……
声音清澈。
黑夜，昏黄的灯光也带着昏黄的清晰。
田妮儿眼神更亮——亮的如云雀的眼睛般，冲过了迷雾白云，看得到蔚蓝的天。
或者是根本在混沌中渐渐遗忘？
那时候的美杜莎不再渴望受人注意，因为她本来已是耀眼的存在。
沈约没有说话，小明也没有发问——一个看过太多人临终回忆的精神师，或许看过很多次这种画面吧。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重复的场景，重复的人生……
她正走在一条商业街上。
默默凝望着鞋子的方初意、默默凝视着方初意的田妮儿，还有默默看着一切的沈约和小明。
那些新奇好玩的物品，多数吸引那些初到这里的人们。因为久了，更多的人只会想要那些不但稀奇、而且别人无法拥有的东西。
沈约回忆蛇厦一战、见到美杜莎的情形，他没有很注意美杜莎的鞋子，但他的大脑本来可将一切曾经见过的东西重新演现。
半晌，方初意这才选了一双暗红色的绣花鞋——低调中，又带着想要吸引别人注意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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