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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诚神色诧异，显然不知此事，沈约亦没想到牛皋、杨幺间竟有这般纠葛。
沈约一言中的，看起来却更坚定杨幺认定他是神仙的念头，沈约暗自皱眉，心道杨幺如此人物，坚信此事，只怕还有些内情。
牛皋缓缓握拳，头一次低下头来，似在回忆什么。
“我哭叫着说姐姐绝不会贪图别人的财物。”
牛皋突然道：“不用说了。”
沈约也感觉杨幺胡说八道，暗想痴念进入脑海容易，要剔除可是千难万难。
眼中泪影再现，杨幺凝声道：“从那一夜起，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杀了赵迁！”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一锤身前扶案，扶案“喀嚓”声断。
杨幺盯着牛皋半晌，却冷然道：“我很想说。因为错过了今日，你我之间，恐怕再没有叙说往日恩怨的机会。”
杨幺长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道：“我那时候吓得呆了，拼命的去扯姐姐下来，可年幼的我什么都做不了。赵家人赶来，才终于从梁上解下了姐姐，却很快认定姐姐是偷了赵家夫人的首饰，被人发现怕受责罚这才悬梁自尽，而她的衣裳内，赫然就是些华贵的首饰。”
沈约为之黯然。
杨幺又道：“我身边之人有的劝我杀了你，以斩岳飞一只膀臂，有人劝我留着你，以备不时之需。”
他精准的推断出牛皋被擒一事，是因为种种细节表明真相如此。
沈约却是略有诧异，他感觉杨幺是真正的在思索，不然如何能说出这种深度的话？
黄诚脸色微变。
黄诚忍不住想到——牛皋可是后悔救了杨幺吗？
这样的牛皋还是被擒，极可能就如他沈约遇到酆都判官般，被突然送到了困仙池。
牛皋微怔，皱了下眉头。
牛皋终究没再阻拦。
杨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竟有悲怆，“可羊牯说的没错，天下不如意，恒十居七八。我那卑微的愿望，却因一赵家官宦轻易碾碎，他们明里说是收留我姐弟，实则将我和姐姐当奴隶般使用。不仅如此……”
杨幺继续道：“姐姐被‘定罪’，赵家人随即认定我是晦气之人，将我赶出了府邸。那时候的我如同一条垂死的狗，挣扎着街头，本来已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但在一夜，却听到赵府的两个狗腿子酒后猥琐之语，终于知道真相——知道了一个孩子本想不到的残酷真相。”
杨幺又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用到达现场，他也能想到一切不过是赵家人龌蹉的手段，因为做错的人，不会如杨幺这般气愤填膺。
倏然望向牛皋，杨幺缓缓道：“我想牛将军对此亦是感同身受？”
牛皋惊奇沈约如亲眼目睹般，可沈约明明不认识他牛皋，而他牛皋，亦从未见过沈约这人。
眼下的牛皋虽然神色咄咄，但沈约早看出牛皋实则内在虚弱不堪，如今只凭一股不屈的精神在支撑。
杨幺缓缓道：“想当年，我父母双亡，和唯一的姐姐流浪江湖，相依为命，虽然贫困，姐姐却是尽力的照顾我，为我吃尽了苦头。”
牛皋先是诧异，随即摇头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的一派胡言？”
黄诚身躯微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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