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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像中,萧楚面对的赫然就是诗盈。

    “此心安处”说来轻易,却是极难。

    世人和红尘起舞,往往在临终那一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红尘过客。

    诗盈反倒镇静下来,“勃极烈,若非亲自弹奏过,奴婢何以能说出九霄环佩的真实模样,画下样图,让勃极烈先人一步找到这张琴呢?”

    诗盈轻声道:“先生过谦了,想经书有云——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慧常观照故,不假文字……”

    更何况,他今日带琴而来,就是一定要破解琴中之秘。

    诗盈轻声又道:“柔奴回之——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完颜希尹、杨幺露出沉吟之意。

    完颜宗翰喝道:“你这个贱人,以为将所有问题推到先生那里,就没有问题了吗?”

    霍然拔刀,完颜宗翰以刀尖指着诗盈道:“你这个贱人,骗吾太久,害得吾多年等待,吾剐了你也难解心中之恨。”

    诗盈仰望沈约,轻启檀口道:“诗盈此生见过太多男子,但多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只有沈先生,是诗盈能够仰慕的第二个男子。”

    这二人一是南方枭雄,一为北方英杰,纵横生平,少有回头一望,就因为这样,才会在听到诗盈所言内心震颤。

    人岂不是在绝境中才会透露秘密?诗盈想向沈约暗示什么?诗盈见过沈约?

    诗盈闻言,强撑站起走到沈约面前,却又屈膝跪倒。

    众人很是意外。

    诗盈泪眼莹莹的看着沈约,静等沈约的回应。

    完颜宗翰说的简略,可沈约却听出太多内容。

    完颜宗翰冷笑道:“吾只是听说,就信了你这贱人的言语。”

    这和禅宗初祖达摩的“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的道理有些类似。

    完颜宗翰缓缓道:“你又要拖延时日?”

    完颜宗翰冷冷道:“你是想说,是吾的错吗?”

    “历历如照的先生,只有肯不肯回答奴婢问题的事情,却绝不会有不解之理。”诗盈又道。

    诗盈说的是禅宗六祖惠能《坛经》中的一句,这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人本有大智,只是被五蕴遮掩,你若能去五蕴后直见心性,用心性观照世间,对一切世事自然了然,根本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文字。

    跪在地上的诗盈眸中蓦地有泪水涌动,有些哽咽道:“当年不知此中意,回首已是笼中人。诗盈当年因为蠢笨错过了开悟之机,心中早生悔意,是以常念佛经,只求佛光普照,拯救痴人迷途。如今幸得见到先生,但请先生教我,此心何安?此心怎安?”

    完颜宗翰垂落腰刀,追问道:“如何破解?”

    一个女子为何会潜心研究经文?

    完颜宗翰有些意外,看向沈约,“吾不知道沈先生的意思?”

    沈约微有皱眉。

    杨幺、完颜希尹却都是心中一震。

    沈约却知道全不是这么回事,他根本和诗盈毫无瓜葛,遂平静道:“我不通琴律,不解诗词,诗盈姑娘恐怕问道于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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