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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森然。
竟带着惋惜的表情，完颜晟凝声道：“时无英雄、让竖子成名！如今的完颜宗翰居然连个竖子般的完颜宗磐都不敢去斗，只敢扶持个合剌充当傀儡，这才敢觊觎权利巅峰，这样的行为，让我如何将女真人的未来交付给你？”
杨幺立即想到——这个完颜晟看似深居宫中，可不但对宫中、而且对宫外的形势了如指掌。
众人怔住。
世人的崩溃，往往在一念之间，可崩溃之前，本因为始终苦苦支撑太多的压力。
杨幺暗道这家伙看起来不如完颜宗翰嚣张，实则也是有料，这种回答务实也避免了某种选择。
完颜晟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完颜宗翰，落在移剌保的身上，凝声道：“移剌保，朕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
霍然望向完颜宗磐，完颜晟冷然道：“你一定认为我说错了你？”
完颜宗翰亦是眼皮微跳。
完颜晟随即道：“朕给你最后的机会说句实话，你若虚言，朕诛你九族。你若如实回答，朕留你个全尸。”
他随即后退一步，摊摊手装作满不在乎的表情。
完颜宗磐先是默然，可随即嗄声道：“不错，我觉得你说错了。可从小到大，你都认为我不行。我……我……无话可说。”
哪怕完颜宗翰似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完颜宗干这般回答。
众人怔住。
可完颜晟见状，却只是转望完颜宗翰，叹息道：“宗翰，你一直做的不差，你坐上皇帝之位本来也是实至名归，但你老了。”
“父皇，你做什么？”完颜宗磐大惊失色道。
完颜宗翰眼皮跳动。
害亲人性命，是太多人不想、亦不忍去做的事情。
殿内寂静。
完颜晟缓缓点头，喃喃道：“说的好。”
完颜晟凝声道：“那你让我如何对你？”
完颜晟却继续道：“你知道你今天错在哪里？”
沈约发现这点时，脑海中蓦地再有影像闪过，一人在圆月下狂嘶不停，一张脸不停的扭曲，而身体的黑气缭绕，似乎要破面而出。
同样脸色改变的还有完颜宗翰。
果然，完颜晟已道：“是不是你鼓动宗磐给杨幺、沈约一个下马威，折损完颜宗翰的威风？”
完颜晟冷笑道：“丛林之争，让你说话的机会本来不多，这世界不是个始终有奶妈照顾你的世界，你连我的一点打击都无法承受，如何能承受这世界的明枪暗箭？”
如今事实清楚！
对中原皇帝来说，这是大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你老了，雄心也不在了。”
完颜宗干随即道：“可只要有野心之人，谁没有坐上权力之巅的幻想？宗干也是有野心的人。”
完颜宗磐露出愤愤然的表情，不想父亲对他如此评价。
完颜宗干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在中原，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臣子都接近砍头的边缘了。
完颜宗翰亦是额头见汗，失魂落魄的样子。
只要皇帝猜忌你，你的好日子基本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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