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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这就是南柯一梦，你们这些仙人制造的南柯一梦！”
林灵素身躯微颤，“我大限将至了吗？”
沈约内心嘀咕，并不反问，只是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并非故弄玄虚，而是真心传授。
沈约淡淡道，“仙人之间，交情自然比君子更淡，我和萧楚不过一面之缘。”随即道，“可法无高下，悟者真达。生死迷津不在我手，而在你心。”
林灵素反驳道，“你这个小丫头又知道什么？你肯定觉得梦很古怪，也不真实，却不知道……”他没说下去。
修行人中的跪拜，并非要显旁人的尊贵，用意是去除自身的傲慢之心。
不可一世的林灵素简单的一跪，对林灵素本人而言，绝对是个重大的转变。
一梦醒后，淳于棼才发现数十年的光阴不过是在槐树下做的一个梦，而所谓的大槐安国，很可能就是槐树下的蚂蚁窝。
可林灵素随即做了个赛月没有想到的举动。
老子正是有感于此，这才留言后世——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赛月困惑在梦和病之中，再次望向了沈约。
女孩子那一刻，终于有了诗盈的影子。
林灵素跪了下来。
赛月心道，你这个臭道士究竟明白了什么？可见沈约很是留意的样子，终于没有多话。
赛月低语道，“我决定忘记这个梦，可是……”她欲言又止。
萧楚那些人实现了现代人的梦想，终于完成了人生的重新再来？
赛月惊。
何为般若？般若就是智慧之意。
不然六祖惠能也不会听金刚经一言“心无所住而生其心”而顿悟。
一个人知道自己人生的走向后，会不会重新选择另外一种人生？
天柱山的那些人如同暖玉般做个实验？
沈约故作了然，微笑道：“看起来你知道的真不少。”
黑暗中的林灵素听闻沈约所言，却如醍醐灌顶般，喃喃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朝闻道、夕死可矣！”
原因无它，都子俊会加强世人的偏激，萧楚却极有可能感化林灵素。
林灵素却是重重的叹口气，“但我知道的似乎又晚了很多。”很是热切的语气，林灵素道，“沈约，我还有机会吗？”
要感化，靠的不是手段，而是真正广博的胸怀。
很符合太多现代人的心理。
方才他推测林灵素遇到的或是都子俊，或是萧楚，可如今却肯定林灵素遇到的应是萧楚。
林灵素追问道，“可是什么？”
林灵素跪倒在地，言语平静，“太子赵桓，不值得本道一跪！”
果然如沈约所料，林灵素立即道，“沈仙人和萧仙人是什么关系？”
赛月却只是看着沈约的一张脸，她伸出小手，黑暗中，似想摸摸沈约的脸庞，可终于忍住。
在很多人想来，这个故事的寓意是——若是所有人知道不但苦难如梦，哪怕享乐亦如梦，说不定会重新认识贪嗔痴，改专注去做点儿别的有意义的事情。
她着实没有想到堂堂神霄派话事人，皇帝册封的通真达灵先生，居然会向沈约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