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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时，除了寥寥几人，均不知赵佶在感叹什么。
赵佶看着王贵妃，又像是看着空气，“朕知道你一直想坐到皇后位置，气不过皇后在你之上。”
“朕是天子，难辨身边人的真心，当朕落难时，真情假意，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郑皇后都有了不安之意。
女人不喜欢一个曾迷恋的男人，是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看穿男人的本质，可哪怕看穿后，还想要担当拯救这男人的责任，希望能一切重新来过，可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很多时候，不过是刹那之间。
赵佶看着王贵妃，缓缓又道，“贵妃和皇后本来都是太后的手下。当朕尚是端王的时候，每次去见太后，都是你们二人负责朕的起居。”
赵佶看向王贵妃，“你始终不服皇后和你同时遇到朕，地位却始终在你之上。”
赵佶淡然道，“朕是想问你，王月宫今日所为，是不是受到你的指使？”
后宫中有女子能达贵妃、贤妃之列，多数时候，是说明天子对其的喜爱。
王贵妃惶惶难安。
赵佶那一刻，目光居然极为清澈，“子不教，父母之过。朕素来没有在众多子女面前做个榜样，王月宫你也以为朕不过是糊涂昏君，不会明辨是非，是以决定帮王贵妃夺得皇后之位。”
不闻王贵妃的回应，赵佶并未催问，只是道，“你们二人对朕极为了解，可朕对你们二人呢，其实……也感知颇深。”
道理简单，可真正能看破的人并没有几个。
看到王贵妃要说什么，赵佶摆手止住，“让朕说下去。”
赵佶淡然道，“沂王挑衅沈先生，不过是你们的第一步，通过攻击乔贵妃和巧云的行为，攻击皇后才是你们要做的事情。”
方才的赵佶还可说是问询，如今的语气，和指责已没有区别。
王贵妃嘴唇喏喏，终究没说什么。
赵佶缓缓又道，“因为朕面对你们的时候感觉很舒服，是以对你们两人始终另眼看待。”
“若论美貌，皇后在后宫其实不过中等。”赵佶缓缓道。
众人多少有不信之意。
可修养这玩意，一般人很难找到，德行更是骨子里面的东西。赵佶一直觉得自己有文采、有修养，被掳十年，让一直身处梦幻富贵享受中的赵佶，难得的看清楚一些东西。
王贵妃内心惶惶，她惶惶是因为赵佶突然清醒了很多。
王贵妃听到皇帝的询问，又见赵佶喃喃自语，只觉得一切事情完全匪夷所思，“妾身不知道圣上的用意。圣上和皇后一直教导后宫要和睦相处，妾身和月宫素来交好，圣上也是知道的。”
赵佶缓望众妃嫔，“你们因自身总是喜欢搬弄是非，是以不信这世上有不饶舌之人。就像……一人整日机关算计，从不信他人心如霁月般。”
她蓦地发现，以前她觉得可以玩弄在掌心的男人，变得让她极为陌生，甚至可以随时吞噬她！
王月宫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竟不能言。
“真的？”赵佶反问一句。
沈约将两人的表情看到眼中，知道一个问心无愧，一个心中有鬼。
赵佶缓缓道，“皇后虽然对你们多有善意，可王贵妃你却不想错过扳倒皇后的机会。是以你授意王月宫发难……”
他看到的，只是他想看到的事情而已。
王贵妃神色骇然，她显然做梦也没有想到过——一个萌芽的计划才开始，居然被她们认为糊涂的皇帝看得一清二楚？
赵佶只是笑笑，笑容中隐有落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