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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稍有静寂。
韩世忠怔了下，他得兄弟传呼，正在左近不远，是以极快的赶到，其实在外听了几句雅间内的对话。
韩世忠虽然久经沙场，但在沈约面前微显手足无措，等坐定后，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如何发问。
原因简单，这两人很是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约是何人？
宋朝只有一个狄青。
见沈约沉吟不语，梁红玉记得沈约的问题，半晌才道，“方腊是死了，可是妾身却发现……”
虽未见过韩世忠，沈约却感觉这正是他想象中的韩世忠。
以沈约的角度来看，这世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并不多见。大部分人，不过是充当社会规则的一个工具人。
念奴娇内刀光剑影，念奴娇外其实也不平静，禁军中有人早留意李彦至此，以及看到了李彦对沈约的态度，在找韩世忠前来时，张义更是开玩笑说韩世忠否极泰来，有贵人来找。
韩世忠欠缺个机遇，但他最终还是抓住了机会，这才能在南宋光辉夺目，成为和岳飞并肩而立的英雄。
他过了见人就无话不谈的年纪。
“红玉！”
经历太多磨难的男人，对于好运一事早就免疫，但他还是知道这个沈约绝非常人，是以他一进来，虽见沈约年轻，仍保持恭敬，但他着实没想到，沈约会称呼他为韩兄。
沈约摇摇头，又点点头。
真正爱一个人，素来都是有这种心情。
韩世忠又怔了下。
“阁下从军多少年了？”沈约问道。
沈约未问的时候，他韩世忠从未算过，但沈约问起，他才惊醒二十载匆匆而过。
沈约虽称呼他声韩兄，但久经风霜冷箭的他终究懂得些什么，并不托大。
但他也没想到过，韩世忠听到他所言，霍然站起，失声道，“你……你是……”
沈约没有丝毫意外，只是道，“请进。”
不仅是因为狄青的勇武绝伦、智慧过人，不能否认的是——机遇也是人生中重要的一环。
门帘跳开，一人缓缓走了进来。沈约起身望过去，见到那人风霜布满的一张脸上有不少浅淡的伤疤，昭示那人久经沙场。
很简单的问题，可沈约目的何在？
沈约猜到韩世忠所想，犹豫片刻才道，“我眼下说的这些话，在座听听就好，不需传出去。”
一声呼喝打断了梁红玉的下文，随即雅间门帘外有人道，“不才韩世忠……”随即没了下文。
不过十五从军，屡经疆场的残酷血腥……耿直不会说话，虽然战功赫赫，却仍旧不得提拔。
沈约缓缓道，“我不属于此间，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离去。这是真心话语，并无隐瞒。”
他终究还是决定以诚待人。
他说的像是废话，韩世忠以为懂得沈约“独木难撑”的意思，略有激荡道，“都说得道多助，只要我等尽人事，天命如何，并非我等考虑的事情。”
其余三人都有些异样，林灵素更是睁开了眼睛。
沈约见梁红玉幽幽神色，微有感慨，他理解梁红玉的心情——梁红玉喜欢韩世忠，却怕拖累韩世忠。
沈约微微点头，“韩兄虽在军旅，却是悲天悯人，不想天下受征战之苦，实在是少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