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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望向说话那人，“阁下哪位？”
沈约却注目远方最末的一个老者身上，那老者头发半白，站立的却如标枪般挺直，见沈约望来，那老者微有激动之意，突然道，“你可惜什么？”
就因为这般，群臣才对沈约的建议感觉惊悚。
赵匡胤对柴氏子孙的礼遇来源自他的江山本取自柴家的孤儿寡母，他礼遇柴氏的作为，很多人暗自觉得，赵匡胤内心有愧。
同享福都喜欢，但共患难如何可以？
顺着赵佶的意思，这才是蔡京在朝廷长盛不衰的原因。
群臣微哗。
李斌一旁低声道，“圣上找宗……泽入朝，本想封他为宗正少卿，只是他今早才入京到了这里，旨意未等颁行。”
宗泽摇头道，“老夫一介草民，可不是什么大人。”
赵佶目光微亮。
——神算子认识宗泽大人？
张邦昌犹豫片刻，“不才的意思是——大敌当前，我等当尽心思索对敌之计，追问责任一事，大可缓缓再谈。”
宗泽大为意外，错愕道：“老夫想有什么用？”潜在的意思是，你说也没什么用。
圣上不找王黼议事，是不是早有处理王黼的心思？
脑海中疑惑微闪，沈约淡然道，“你想当什么官？”
祖训的内容大致是——保全柴氏子孙，不杀文臣，若违背此誓，天必殛之。
沈约再问道，“那依你所言，以往犯下的过错，无需惩戒？”
蔡京不过是赵佶的一个传声筒罢了，很多时候，赵佶碍于脸面不能干的事情，蔡京会替赵佶去做。
如今金人出兵，蔡京解决的方式很复杂，但也很简单，将惹事的人除去，再恢复往日的纸醉金迷。
沈约要斩了他们？！
沈约的问题，直接的让他们很难直接回答。
众人不知道沈约所言的意思，可有耿南仲、张邦昌等人的前车之覆，此刻多是不想主动搭话。
沈约记得张邦昌这个人物。
当习惯变成惯例时，人心早就麻木，也就丧失清明的时刻。
说话那人正当壮年，尖嘴猴腮，脸颊少肉，听沈约问及，犹豫了下还是拱手道：“不才张邦昌。”
沈约缓缓道，“我只可惜有人有济世之心，却无救世之勇。”
沈约轻叹一声，喃喃道：“可惜。”
原因在于，大宋自太祖以来，就有祖宗家法刻在太庙夹室石碑传下，让嗣君即位后跪读之，遵行不违。
沈约听闻那老者之名，随即想到第一次到达这个年代时，曾在长江上，见到满船百姓听到这个名字时的慕仰之意。
上京十年的屈辱孤苦，罗卜沙漠的风霜迷离，反倒让他有了清醒的认知，这一切，只怕仍在梦里。
传闻多少有真相的影子，哪怕古怪陆离。
甩锅二人，是很多人的想法，但杀了这二人，众人倒未想过！
这些日子来，他其实很期望沈约能承担眼下的重担，可沈约不说，他不敢勉强，只能用各种方法拖住沈约，盼望沈约能真正拉他出坑。
众人忐忑，因为轩内并无王黼！
他还在坑中！
有愧的内心，终究会寻求宽恕的光辉。
杀了王黼和王安中？
光辉并非外在赋予的光环，而是内在心性的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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