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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讶然。
童贯咳嗽一声，随即道，“若是由宗泽……枢密副使领军前往燕云抗金，本使觉得就最有道理。”说罢微微一笑。
韩世忠从秉义郎一举升迁到京城四厢都指挥使的事情，早在朝中传开。
蔡京也是颤栗，嘴唇动动，却不能言语。
看着眼皮跳动的童贯，沈约沉声道，“你见我对佛道有所涉猎，就想用因果说引发我的注意，可你又不满宗泽的提拔，这才假意附和我的意思，想送宗泽去抗金送死。”
“你认为宗泽年迈不堪，此战必败。等宗泽败北，战死与否无关紧要，但你自然再说本不同意对金用兵，就和蔡京将问题推到王黼身上般，然后将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沈约清醒道。
有的事实真相，本是显而易见，可却由于自身的短见，选择视而不见。
以往的他，总是处于六贼围绕中，任何言论评点，都是六贼传递，对群臣的印象，也多是出自六贼之口。
群臣听沈约随口许诺，都是暗自凛然。
宗泽亦满是不可思议之意，差点想问一句，你沈约、赵佶是在开我的玩笑不成？
对于奸佞而言，上好下效从来不假，他童贯是靠着揣摩赵佶的喜好上位，赵佶文采非凡，他童贯也是知书的。
他见众人望来，蓦地昂头道，“金人虎狼之心，索求无度，这世上没有跪着的尊严，只有赢得的自尊。我等若是立即求和，对方只怕更是轻视宋人，依老夫之见，眼下当召集精兵、重金赏勇赶赴燕云，狙击金人于北疆方为上策。”
童贯眼皮跳了下，突然道，“枢密副使此言有几分道理。”
可如今的他，久经屈辱，知道宗泽往事，又见宗泽此番陈词，方醒悟偏听则暗的道理。
童贯怔住，这的确是他方才所言，不想沈约记得一字不差。
群臣虽多吹捧赵佶完成不世之举，收复了太祖都不能取回的燕云十六州，可只要不是蠢的，终究知道所谓的收回，更像是买回。
童贯皱起眉头。
沈约截断道，“你既然说不出，那就由我来说说你的意思。”
大多人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沈约笑着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宗泽不求高官厚禄，只求为国尽力，见沈约阻拦，难免焦虑，只怕一切终究不过梦一场。
童贯骇异，不想沈约如他肚子里面的蛔虫般。
沈约更荒唐道，“可以，那今日我就向圣上请求，封你宗泽一个枢密副使的官职。”
众人讶然，都觉得赵佶恐怕是疯了，却无人敢提出异议，因为他们发现沈约看起来和颜悦色，但打击起对手来，也是极为猛烈。
不想沈约方才对他的因果说不屑一顾，如今反倒利用他的言论对他发起攻击。
沈约却是正色道，“枢密副使，如今金人兴兵，你有何想法？”
宗泽愣了下，这才意识到沈约在和他说话，“老夫……老夫……”
宗泽昂首不回，只是咄咄的看着沈约，沉声道，“沈先生，老夫请令……”
宗泽眯缝着眼睛看着沈约，半晌才道：“我若想当个枢密……副使呢？”
沈约看向童贯道，“枢密使的意思呢？”
童贯怔住，他不过是推搪之词，不想沈约如此追问，犹豫片刻道，“应是很有道理。”
赵佶眼中终露感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