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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不为所动，只是道，“蔡老年事已高，操劳过度，宜找太医前来医治。”
整个大宋王朝，内在早就腐烂不堪，这就和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般，外表看起来还是好的，但内在的器官，却是稍遇压力就崩。
李斌见怪不怪，李纲、张邦昌和蔡鞗见赵佶这般礼遇，都是直了眼睛。
沈约盯着张邦昌道，“不过……孤木不成林，单丝难成线，蔡鞗勇气可嘉，却始终处于京城，还需要有经验的人辅助商议对策。有人有济世之策，却少赴难之勇……”
有人心中想到这下句，终有了愧疚之意。
沈约笑笑，“若论朝廷之事，李少卿大能，自可独挡一方。我之所为，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说话间，沈约看向蔡京。
可张邦昌以儒家言语说之，沈约随即回对，倒让很多人意外。
赵佶暗想沈约才是大公无私之人，和宗泽议论，莫非谈及抗金的对战细节？
群臣多是以为沈约是不学无术之辈，仗着蛊惑的手段让天子深信不疑，就和当初的林灵素一样。
沈约摇头道，“阁下忘记说了后面的那句。”盯着张邦昌，沈约沉声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阁下莫非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群臣闻言，多数垂下头来，不敢应声，只怕再被沈约逼去。
沈约未说，可众人如何不解？在这般关键的时候，众人不建议、不应声，只怕祸连自己，那和忠臣诚臣丝毫无关的。
“蔡京晕倒无论真假，圣上请太医治疗，都会尽心尽力。”
他没说下去，但在场的人多有学问，知道下一句是——板荡识诚臣。
沈约说到这里的时候，蔡京的眼皮动了下。
雪崩的时候，难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既然如此……旁人可以暂退了。”沈约建议道。
一言落，蔡京更惊，一把抓住蔡鞗的衣袖，泪水盈眶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他并不糊涂，知道这次出使，送命的可能性极大。
沈约摇摇头，“多谢圣上美意，我和宗老出外谈谈就好。”
一念及此，赵佶立即道，“需要辟出此间给沈先生议事吗？”
李斌见状，终于开口说了句，“沈先生，如今满朝文武，只有这几人可用吗？”
蔡鞗突然道，“不才愿前往议和！”
很多人做事看资历，倚老卖老，李纲却是破除藩篱，见沈约处理奸佞、议论局势着实事事分明，对其心生钦佩，见沈约有退却之意，当然不肯。
张邦昌突然站出道，“沈先生，都说父母在，不远游。蔡老如今诺大年纪，身体欠妥，若是蔡鞗出使有了什么纰漏，让一个老父情何以堪？”
那些臣子低着脑袋，倒退出轩。
沈约打破定势的解释让他们觉得惊奇，可只要深想，却发现沈约所言，有着让人动容的情理。
说罢当先走出揽秀轩。
赵佶暗叹，心道朕为君多年，若论识别身边的这些人，还不如沈先生几个时辰。
沈约暗想，若非满朝多是懦弱无能之辈，汴京如何会不久被破？
众人讶然。
群臣中有人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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