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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留人！”
这也是个结论，可许多人没想到赵佶会说出这个血腥残忍的结论。
赵佶轻叹道，“因此我一直观察着沈先生的一举一动，他从未教我做个好人，可我知道，无论谁都无法否定，他是个好人，这世上若是多些沈先生这样的人物，无疑会让世上好转许久。”
赵瑚儿惊骇，脚下发软，坐倒在地。
太多人在笑话晋惠帝的时候，却无视晋惠帝本身的智力问题，以及那些肆意摆布晋惠帝、造成晋惠帝现象的幕后。
赵瑚儿幽幽醒转，随即看到父亲跪下的那一幕，骇然道，“你们都傻了不成，如何能让父皇下跪？”
众人惊诧。
众人默然。
众人诧异。
这是极为荒诞的事情，可这世界，不总是重复着这种荒诞不堪的事情？
都说坏人变老了，作恶的始终是一拨人，其实不然，本质上，只是有好人不停的按照世俗的流程变坏。
这世上的问题周而复始的原因在于——世人掩盖的问题比解决的问题要多出成百上千倍。
言罢，赵佶向方腊缓缓的跪了下来。
不看沈约，方腊决绝道，“沈先生，我知道你一番苦心、想让我明白宽恕之道，可抱歉，我做不到！”
赵佶凝望着方腊，“我不知道方教主何时知明，可方教主终有知明的机会，我却是一生挣扎在染缸之中，以为自己看到的颜色，就是理所当然的颜色。”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人天生就是出生在罗马，有人用尽一生，还未走上通往罗马的道路。
方腊盯着赵佶，剑未撤，但也没更近一分。
从他还是个孩子、你这大的人何必和他计较；到他年纪这么老了，你就不能尊老让让他？有些人好像注定是问题的化身，而太多人，也要容忍这个问题。
从伊始的理想认知，到发现世俗的丑陋面目后开始不容于世俗，被世俗毒打后，投降成为世俗的帮凶后却以为看透了世俗，和世俗一起毒打新入的尚存良知的好人，迫使他们改变。
方腊这般说，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不信旁人会改过？
“等我明白的时候，却晚了。”
看着方腊，赵佶诚恳道，“我知道自己所求有些过分，但我此番言语，真的是出自肺腑，方教主，我知道你杀我有充足的原因，你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我还是不甘心，还是想向你祈求，给我一次机会，只一次，若是我辜负了这个机会，你再杀了我，好不好？”
这套流程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没有消亡，反倒变得益发的流畅，因此少被人察觉。
都子俊眼中蓦地闪过振奋的光芒。
看向方腊，赵佶没有说下去，可言下之意却是——我终于知道问题，也想解决问题，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为什么？
方腊惨笑道，“不错，他犯了错，因为我的知晓和宽容，反倒让他决定要除去我。”
有人暗想，赵佶说的并非无理。
林凌云想喝问——你这种人还有良心吗？可发现邵青云望来，终于忍住了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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