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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诧异，还是道，“何为明镜花？”
夜星沉凝望着地上的那朵明镜花，“仇恨就是嗔，嗔和贪婪般，只会让人感觉到空虚和无趣。”
可唯独没有他沈约的！
沈约听夜星沉说出“明镜花开，心愿重来”八字时极为讶然，他难信夜星沉这样的人物，也会将希望寄托在一朵花上。
沈约迅疾思索，脑海中再有四字显现。
“刘武开始厌恶这个世界，开始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沈约刹那心转，断定道，“你是在等……明镜花开后，实现和婉儿再见的心愿吗？”
那是刘启的棺椁。
花瓣透明如镜，其上影影绰绰，就如无数镜片般、折射出世间万物的身影。
刘启想看刘武死不瞑目，刘武何尝不想看到刘启终生痛苦？
传说中，鬼在镜子中是无法被看到的。
夜星沉凝望暴涨的明镜花，缓缓握紧了拳头。
张继先随即向沈约看来，眼中带着惊诧、甚至有奇诡的味道。
他沈约就是通晓这些道理，才以为当初午夜观镜在心、心疑我无我，这才导致镜中无人，可如今为何镜中有人，唯独没有他沈约？
镜非尘镜，更像风月宝鉴，可观世上幻影，知幻观空不执，正是镜观的用意。
夜星沉大惊，失声道，“为什么？”他对明镜花的关切，似乎超越了一切。
三千世界！
明镜花晶莹剔透，如同世人哀伤的泪水。
世人间的祝福语有许多，心想事成无疑是极为流行的一种。
“刘武大仇看似得报，但他丝毫不快乐。”
沈约默然，这是现实。因为科学的尽头还是神学，但人类的尽头似乎就是腐朽。
一念及此，明镜花再度暴涨，其中花瓣如同雨后春笋般急剧的增多。
他本想说夜星沉是守护事物，可随即想到，修行无尘，夜星沉这般认知，同为修行之人，修行者不萦外物，能让夜星沉还关切的，多半是人。
沈约盯着夜星沉，一字字道，“可他没有告诉你，明镜花其实就是三千世界……的缩影？”
沈约同样震撼。
夜星沉脸色微变，何尝听不出沈约是在说他的盲信。
夜星沉终于道，“刘武掌控了冥数，他的仇人死绝。那些害他的老实人化作了尘土，那个一心让他死不瞑目的刘启，骨头都烂的难见。”
念头出现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推断逻辑，沈约在说出结论的刹那，望见了夜星沉眼中的泪影，知道自己猜并无差错。
明镜花如镜，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同无数镜片在堆积，照出世间万物的影踪，那其中，自然有夜星沉、张继先的身影。
沈约先怔后醒，暂放明镜花奇特一事，“你留在这里，一定是为了守护——守护你认为最美好的……一切。”
“你……”
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产生？
霍然转头，看向沈约，夜星沉声音略有颤抖，“为什么？”
舍去的不是皮囊，而是执着皮囊的小我。
沈约心中微动，突然道，“或许因为……三千世界，本来就在毁灭。因为刘武的一个念头毁灭，或者因为旁人的念头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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