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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不是被秦德顺骗了，就是被老朱给骗了。
毕竟，自打他登基当皇帝，他还从来没休息过呢。
京城百姓得知朝廷有了新型预防手段，无不感到欢欣鼓舞。
哪怕朱允熥全力命锦衣卫调查，都没查出确切的源头。
而且，他这种粗放式的管理，也很受底层衙役、差役们的欢迎。
朱允熥当即冲入乾清宫，直奔老朱的卧室。当他看到老朱好好地躺在床上，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这样，咱们穷人穷得就剩下这条贱命了，用十两银子搏一下还是划算的，只要成功了，就等于是赚了一千两银子哩！”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可让他们郁闷的是，朱允熥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呃呃？”
还别说，在一众百姓的打探下，还真让他们找到哪儿能买到了。
“俺这就回家拿钱，然后领着婆姨和娃来种铜痘苗！”
相对来说，惠民医馆的价格已经算公道了。
这一天天玩的，跟个老小孩儿似的！
殊不知，朱允熥就是打算用他们的钱，推广全民免费种痘……
这老头不是偷吃羊肉，就是在跟自己装病！
“牛必然是要买的，但不局限于应天府，可以扩大至整个京畿地区，甚至邻近省份也可以考虑。”
“微臣知错了！”
虽说现在老皇帝依然卧床休息，不能监国理政，但他还是协同户部上百名官员，联名上书皇帝陛下，好好地夸奖了一番三皇孙的高风亮节，肯定了他这段时间的工作成就，并对未来的大明充满信心，表示自己等人一定会坚定地以三皇孙为中心，更好地为大明贡献自己的力量！
“是不是皇爷爷出事了？”
朱允熥想到此处，也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跟老头说了几句话，借口说前朝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一时间，牛痘苗推广陷入僵局。
“这也太贵了吧？”
“三皇孙保重！”
现在他只后悔一件事，为何要给皇爷爷种牛痘苗？
“然后呢？”
“三皇孙息怒，真不是老奴拦着您，实在是圣明难违呀！”
但只要让他们找到看得顺眼之人，他们也是真的全心全意辅佐。
你家里要全是彪形大汉，那就饿一点。如果家里老人孩子多，那就算你占便宜了。
“秦公公慢慢感动吧，别哭得太投入，把我皇爷爷忘了就成！”
“三德子，我不是让你替我守在皇爷爷边上吗，你咋还出来了？”
“奴婢……奴婢……呜呜呜……”
凭什么那帮穷鬼能免费接种？
不论是秦亨伯，还是杨新炉，亦或者是高明。
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每天分剩下的米有专人盯着，一粒都不许他们带回家。
换个包装就是一种新药。
“有的是有钱又怕死的。”
齐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屈膝跪在地上。
“是咱们没享受够这个世界，不是普通老百姓！”
秦德顺哪受得住这个罪名啊，听到这话差点把他给吓死。
朱允熥看到老朱这般虚弱，心里又是一阵伤心。
至于他自己，则重新回到寝宫，守在老朱的床前伺候着。
朱允熥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沉。他之所以给秦德顺那么多好处，不就是让他对自家的三德子多关照点吗？
第二天，朝廷的榜文一公布，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朱允熥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气，依然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去膜拜。
“这孙子太自负了，平时连咱的政令都看不起，也该让他吃点亏了，哇嘎嘎！”
老皇帝也是没谁了，天天躺床上装病不说，顿顿还得让大孙子喂他吃饭喝药。
然而，就在朱允熥要进入乾清宫时，秦德顺领着几个太监给他拦住了。
如果说他们之前听从朱允熥的命令，不过是因为他代表了皇帝，代表了皇权。
直至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他这才悠悠的开口。
这也是朱允熥的一个策略，因为一旦剩下的粮食可以被差役分掉，那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剩下更多粮食。
“三皇孙稍慢！”
老朱虚弱地抬起手，抚摸了下大孙的满面愁容，艰难地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甚至能睁眼说瞎话，把成年人当成小孩儿对待，只给予半分口粮。
至于京城的勋贵之家，那就更豪横了，有金不选银。
朱允熥又深呼了几口气，从皇爷爷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羊膻气，心里基本上可以断定了。
“咱知道你也是一片孝心，咱不会怪罪你的，咳咳……”
“咱好……好多了……”
然而，就在他啃得不亦乐乎之时，他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个阴仄仄的声音。
朱允熥之所以能想到这么多，只因为他有三个好师傅。
“老百姓有几个老婆，能吃几顿酒肉，能住几个房子？”
这些钱除了一部分拿去买牛，剩下的被朱允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分给医学院，让他们培养更多医学生。另一部分则转移国库，弥补国库这段时间的亏空。
“治国哪有简单事，很多看似是芝麻大点的事情，就能毁了一条国策！”
“得利最大的不是百姓，而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和我们这些皇室贵胄！”
一众官员听到这话齐齐懵逼，只有少数几个聪明鬼猜到了这孙子的想法。
只隐约猜到一点，那就是三皇孙可能会在种痘苗上赚钱。
这其实跟后世的有些套路一样，创新以换壳为主。
虽然朝廷免费接种，但所有百姓都像是躲瘟疫似的，非但不主动接种，反而还劝身边的人不要接种。
“唉唉！”
然而，他刚一进宫，就发现不对劲。王德被从宫里赶出来，只能傻傻地站在门口。
据说信国公汤河就是这里的常客，困扰他两腿的风湿石，就是在这儿挖出来的。
“呃呃呃……”
朱允熥说完这番话，所有在场的官员集体沉默。刚刚跟陈宗理等人争论之人，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允熥则是大致画个方向，比如说每人一升的量，不分大人小孩儿，老人还是妇女都这么多。
他们这些没有根的太监，可不就怕老了干不动那天，被人扫地出门，流落到大街上冻饿而死吗？
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这些当官的怎么办？
在他们的奔走相告之下，京城百姓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臣支持三皇孙之策！”
“把俺卖了也不值一千两呀！”
“再者说，咱都辛劳大半辈子了，还不能躲在宫里享受几天啦！”
总之，传言很多，但都无从考证了。
“行啦！”
朱允熥在解决了这件事后，又处理了几件小事，这才将众人打发出宫，让他们去各自的衙门忙活。
“就是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不过顺带可以提一嘴，就说新痘苗数量有限，不可能全民推广。”
不过铜痘苗他们也买了不少，都是用来给府里的仆役下人买的。
这也是朱允熥跟老朱执政的最大区别，老朱是事无巨细，什么都给你定死了。
“那就是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没人想过白嫖，因为历朝历代就没有这个先例。
比如说陈宗理，他一听朱允熥开了个头，就知道这孙子是想宰大户呢。
于是乎，很快就传出一个谣言，那就是官府免费给百姓种的牛痘苗，都是残次品，种了能要人命。
老朱说这话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朱允熥听到皇爷爷咳得这样厉害，赶忙大喊让人去叫太医。
秦德顺彻底被朱允熥感动了，钱不钱的还在其次，主要是朱允熥这话，简直说到他心坎上了。
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这里乃是全京城最好的医馆。里边开设了儿科、妇科、伤寒科、金创科等等十几个科室。
其他人听到陈宗理的话，只觉得懂了点，又没懂太多。
“种植一次牛痘苗，竟然要十两银子？”
“不过按照上面的说法，三种痘苗预防效果是一样的，只是副作用不同，越贵的副作用越小，成功的概率越大？”
“也是让他们出点血的时候了。”
然而，他刚喊出两声，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皇爷爷的嘴唇边上好像有油光闪过。
比如说三口之家，每天的盐巴供给量是一两，足够他们吃上十天了。但官府依然天天送，有时候为了省事，干脆一斤一斤地给他们发。
朝廷给的量很足，让不少被隔离的百姓占了便宜。
哪怕朱允熥拼命宣传自己跟老皇帝都接种了，京城的百姓依然不信。